祁郁接过杯子，也没盖上盖子，直接送到自己嘴边喝了一口：“这泡的什么茶，味还挺香。”
“那那、那、茶、绞股蓝茶……”
“哦。”祁郁又灌了一口：“这味道真不错，你再来一口不？”
“不、不、不……了，你先出去，我做好饭叫你。”
许悄不咳了，不知道是一口茶压下去的，还是被吓的。
那个杯子他刚碰了，还喝了，祁郁……祁郁怎么没嫌弃呢，还喝了……还……喝……了……
祁郁回屋里画了几张图纸，是被一阵菜香吸引过去的。
桌上一碗南瓜粥，冒着热腾腾的热气，一碗山药玉米汤，和一盘色香味俱全的炒菜。
“看啥，吃不吃，今天阿姨可不在家，你要是挑食只能饿肚子去。”许悄端着碗从厨房出来，看都没看祁郁，扒拉着碗开始吃。
祁郁上辈子胃病住院喝了一周的粥，他知道南瓜粥养胃，也挺喜欢这个味儿。
见祁郁吃的香，许悄从碗后悄悄瞪大眼睛偷看，看着祁郁把一碗粥和汤全喝了，忍不住眉开眼笑。
祁郁就感觉许悄这样特好玩，冷不丁的就抬头看去，许悄躲闪不急，只能硬撑着当无事发生。
“厨艺不错。”祁郁开玩笑：“我看你还做什么小工，去镇子上开家饭店，我入股，怎么样？”
“真的吗？！”许悄激动的抬起头：“咱们一起吗？”
祁郁噎了一下。
怎么感觉许悄这反应好像他点头，真就打算去开饭馆了。
祁郁喝完最后一口汤：“还有一学期，就高考了，也不能一直做工，明天我们开始复习。”
“不开饭店了吗？”许悄有点失落：“其实要是开，我能搞到本钱的。”
如果在镇子上开了饭馆，是不是祁郁就可以不走了？他俩是不是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许悄甚至眼前立刻就有了画面：
早上他和祁郁一起骑车去开饭店大门，他在后厨摘菜洗菜做菜，祁郁在收银台画画堆积木，如果有客人来，祁郁就记下菜名，然后撩开后厨门告诉他，他做好菜端上来，结账的时候让祁郁去，把钱都给他。
他给客人上完菜抬头就能看见收银台后面的祁郁，他在厨房也能听到祁郁的声音，他会努力多赚钱，都给祁郁，没准还能看见祁郁冲他笑笑，想想真的好幸福！
然后许悄想起放假前祁郁和同学说的话，他要走出这里，去大城市做一番大事，许悄黑亮亮的眼神渐渐暗淡下来。
他提高音量切了一声：“开玩笑的，谁跟你一起开饭馆，你又不会做饭又不会洗碗的，谁跟你合伙岂不是得累死，想的美，快吃，吃完走了。”
忙了一天，两人收工准备学业。
老木匠和成叔舍不得，但也知道考大学更重要。
赵老把雕花门赚的钱给祁郁，祁郁留下一张图纸，雕花接下来他就不来了，这个留给木匠铺了。
老木匠坚持要再给祁郁钱，被祁郁拒绝了。
回去路上许悄骑着自行车背了一个包，兴奋的使劲蹬着，包里是给祁郁生日，准备的礼物。
吃过饭各回各屋，祁郁靠在床头就想下午的事。
那瞬间他真的感觉，只要他说开个饭馆留在镇子上，不去城里也不上大学了许悄都会高高兴兴的点头。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想这么做了。
想到余生要是和许悄天天一起出去一起回来，真挺好的。
然后他忍住了。
还有一学期，许悄就出国了，留学回来直接进了娱乐圈，在帅哥遍地的娱乐圈很快成了顶流，成了他时不时走路看电视看手机，甚至去个洗手间也能看见广告的大明星。
开始的时候祁郁也为他高兴，他甚至等着祁郁向以前那样跟他显摆得瑟。
只是手机熟悉的备注再未亮起。
也许，成名后，故人真就成了过去。
渐渐学术繁忙事业起步，再也没有时间去感慨友情易散，只是偶尔堵车在繁华的街道，看广场上方硕大的广告牌熟悉的笑脸，祁郁也会偶尔想起那个和自己斗嘴的少年。
如果不是最后死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许悄会喜欢过他。
那为什么这些年从不联系呢？
祁郁想不通，也许因为事业，毕竟出柜这事，可大可小。
月亮升到正空，指针嘀嗒嘀嗒在最上面位置重叠，门口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祁郁躺了下去，看下门口。
门轻轻被敲响：“睡了吗？”
许悄知道祁郁睡得早，他就是来试试，如果祁郁睡了，他就在门口说声生日快乐放下礼物就走。
“没。”祁郁声音传来：“门没锁，自己进来。”
许悄轻轻打开门，一只手背着，有点紧张。
走到床边，又装作随意的丢到祁郁手里一个东西：“生日快乐。”
说完就关门回去了。
祁郁伸手接着，扫了下日历，这么快，回来一个月了。
还挺稀奇的打开生日礼物。
盒子打开一瞬间，祁郁愣住了，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