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妥协,别他法,她见过他的生死搏命,更见过他的可怕。
如今面对一个强硬到连死都想拉自己殉葬的男人,她才十七岁,又能有什么办法反抗他。
许久,久到她心底忐忑不安,怕他仍执意将自己送走,刚想启口,头顶才传出年轻男人一声若有似的粗嗓沉叹。
他拢住她走出囚房,领她步向前营一处二层竹制小楼。
与她在缅北寨子住的不同,小楼外观朴素,内部却结实宽敞许多,上下两层,分成四个房间供长官居住。
二楼左拐第一间,门是老式挂锁,屋内陈设简单。
墙边是张光秃秃的大木板床,窗边摆置木头柜子,四壁是原木竹子垒起的墨绿墙体,地面一尘不染。
即使许久人居住,也看得出是常有人打扫。
曾经,叁位年轻壮硕的缅甸长官共同生活于这栋小楼,以赤诚血汗守护家乡,捍卫脚下这片千疮百孔的罂粟之国。
直至两年前,经过那场惨烈战役之后,这里早已人去楼空。
再次踏入这间屋子,他仿佛又回到两年前并肩作战的日子,只是这次,是带着他的小妻子。
门口,蓝晚双手十指纠在身前,美目四顾,这间房虽小,倒比铁皮仓库整洁干净,也见不到摆放枪支武器的铁架子,倒让她心里略感放松。
霍莽走到窗边,抬手扯拽窗帘那块蓝布,铺盖到床侧。
木床板一半铺窗帘,另一半是硬木头。
他睡得了硬板床,小妻子细皮嫩肉总得垫块布。
“天黑不能下山,军营洗不了澡。”粗蛮男人受伤昏睡一天,倒也记着小老婆的习惯,“你先凑合凑合在屋里洗洗屁股得了。”
他当她的面随手拽掉大裤衩,问话仍和初次问她一样粗鲁,穿条子弹内裤半裸精悍身躯晃出门,留双颊绯红的温婉姑娘一个人在屋里。
等他端盆热水进门,见她安分地坐在床沿,看本铺在一侧的蓝布完全铺开,平整覆盖整张木床时,进屋的脚步又顿了顿。
蓝晚在他的炯炯注视下低眸敛目,纤指难为情地揪住裙摆,白皙脸颊连着鹅颈红润成片,连句解释的话都说不出口。
大概连她自己都不懂,自己为何要把蓝布铺满床。或许是因为他受伤了,亦或是不想让他把自己当作负担送去泰国。
还没等她反应,霍莽放下手中水盆,长腿跨两个大步,双手一撑将她抱起。
她眼前景物迅速前后翻转,娇呼一声,两腿细白美腿岔开跨坐在男人的大腿根上。
霍莽呼口粗重急躁的气,单臂锢住她纤腰,又猛抓两把自己后脑勺的细碎短发。
打水这一道,他已经考虑找军医,强摁住她打两针镇定剂,再连夜送她上直升机去泰国,但回来看她温顺乖巧地待在屋里,还铺了床,心觉自己这强硬手端并不可取。
他要听话温婉的老婆,不是对自己满腹仇恨的怨妇。
“你去曼谷可以成天泡浴缸。”他睨向她红润玉颜,总算是憋出一句和小妻子讲道理的话。
“我真的不想去。”蓝晚长睫微颤,细若蚊喃的拒绝。
他剑眉不舒,俊毅五官凑近她姣美面容,大掌扣住她小巧下巴,沉声迫她选择,“我说了,军营太脏你待不了,你是我老婆中国你也回不去,不去曼谷你还想做什么?”
她听他强迫自己选择,抬起湿漉美目,急切慌张的承诺他,“我答应你,霍莽,我不出去,哪都不去,你让我留在这里,好不好?我真的听话,爸爸妈妈都说我很听话…”
霍莽黑瞳微阖,见她着急慌张竟有些语伦次,唇瓣掀起一丝弧度。
他审过太多金叁角骨头硬的毒枭,逼迫他们说出制毒窝点,更何况从不曾撒过谎的姑娘,已经在他凌厉迫人的追击中,乱了阵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