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知白也很随意,撩着头发,脸上写着淡定:“大孙女婿,你别紧张,老身不是什么好人。”
好家伙,一句话说的段天逸差点没反应过来。
辰小道扯了她一把,连上露出了既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段先生,她有的时候语出惊人,脑子不好使,你别紧张,习惯就好了。”
老米头也讪讪笑了一声。
好像不该说那三个字。
但已经说了,两分钟撤不回来了。
浅笑了一声,段天逸也很识趣,对着风知白打了招呼。
“姑奶奶,您叫我天逸就行了。”
上道!
这小东西,绝对上道!
满意的点着头,风知白眼里是晕染不开的快乐。
继辰小道之后现世第二个喊对辈分的。
虽然辈分差的有点远,但好歹带了奶字。
“乖了乖了。”
甩着宽袖,她心情极度舒适,迈脚就往医院里面走:“来,大孙女婿,说说我大孙女的状况。”
风知白只要心情不或是心情很差,这办事儿效率就绝对高。
心情不是因为想要早点结束,心情很差也是因为想要早点结束。
上来也没寒暄,直接切入了主题。
段天逸也没多想其他,将米雪的状况跟她又说了一遍。
这次说的很详细。
发病的时间开始到结束,还有期间会做些什么,去到哪里,会做些什么。
等听完她的描述,几人已经走到米雪的病房门口了。
由着风知白领先,几个人停住了步子。
“去看看睡了没。”
她知道米雪和老米头的关系不太好,自然也想到了老米头没能和米雪见上一面。
段天逸哎了一声,蹑手蹑脚打开了病房门。
陪护阿姨坐在沙发上打着毛线,看到段天逸进来出于本能的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段天逸抬起手指挡在嘴巴上,迈着步子蹑手蹑脚的走进米雪的床榻。
病床上,米雪已经睡着了。
但睡得不安慰,眉头深锁,额头直冒虚汗。
心疼的从身上拿出手帕,段天逸动作小心将她额头上的汗擦了擦。
风知白没听到里面的动静,轻手轻脚的进了门。
陪护阿姨刚想出去给段天逸和米雪腾出二人空间,结果起身就看到了风知白。
刚想开口询问他们是不是走了,却见老米头站在几人身后。
“阿姨,你先出去吧。”
压低了声音,段天逸招呼着陪护阿姨先出去。
陪护阿姨也没说话,点着头将毛线推到一边才出了门。
“爸。”
用最小分贝喊老米头。
老米头缩在闫宽和辰小道的身后不敢上前。
听到段天逸喊才紧张不安的探出了脑袋。
当他看到床榻上躺着的自家姑娘时,这本来已经压制住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
可他又怕他哭出声吵醒米雪。
紧紧的闭着嘴不敢出声。
辰小道和闫宽看的都是心里难受。
对比起段天逸来,老米头这个父亲看到女儿这样才是最伤心最难过的吧。
风知白掏出手帕,暗自叹了一口气,默默的擦拭着眼眶里即将流下来的眼泪。
怎么可能不心疼,到底是自家姑娘。
也没心狠到什么都不管。
甩着帕子,她垫脚走上前,开始观察米雪。
老米头也迫不及待的快走上前。
在看到米雪那苍白的脸色和那消瘦的身体时,他气的抬手就要打自己!
他气啊,气自己怎么没多关心孩子!
以前喂的白白胖胖的丫头怎么就瘦成这样了?
“爸。”
段天逸见他动手打自己,着急喊了他一声,伸手拽住了他的手。
“爸,是我没照顾好小雪,您别这样。”
他知道爸不是他,是气自己对小雪关心太少了。
可看到米雪这样,他又何尝不气自己没能替小雪受这份罪。
老米头看着段天逸,牙齿咬的嘎吱嘎吱响,一双眼睛里写满了懊悔:“儿啊,爸这辈子真是没做好一个父亲!”
“爸,我也不是一个好丈夫。”
段天逸被老米头的情绪感染到了,父子俩抱一块开始流眼泪。
辰小道红着眼圈,哼唧了一声一下子栽到了闫宽的肩膀上。
闫宽在共情,看到辰小道这样,抬着手不断的拍着他的肩膀以示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