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谢元春的事,耿文山一直觉得自己这么做确实是有点过了,可是庞国安倒是所谓,从谢元春的事情后,他和庞国安经常见面,从来没有从庞国安的语气和情绪里发现任何的不忿。
用人,是书记的权力,但是谢元春曾是庞国安的秘书,庞国安对他扶持了这么多年,自己算是在一个不合适的时机挖了墙角,虽然他不见得会重视谢元春,但是这确实是他说的权力,也借此给庞国安提个醒,那就是在用人上,组织说了算,在东海省,他耿文山就是组织。
“绿茶,绿茶,书记这里有好茶,每次都不过瘾啊。”庞国安开玩笑道。
耿文山笑笑,端回来茶杯的时候,问道:“你这一大早急急火火的,出什么事了?”
“城投的问题,昨天下午收到一份文件,南港市的好几家银行联手寄过来的,南港市城投公司已经明确的告诉银行,到期债务法兑付,而且看那意思,有赖账的嫌疑,态度强硬,但是又没有解决问题的方案。”庞国安皱眉说道。
“哦?状子都递到你这里来了?我也注意到这个问题了,全省其他地市,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情况?”耿文山皱眉问道。
“都存在,经济不好,房价受挫,基础设施的建设没有停,以往都是城投兜着,这次是兜不住了,现在土地市场也是很萎靡,老百姓对房子的情绪大部分是在观望,老话说的好,买涨不买跌,房价越是这种阴跌,越是没人买。”庞国安说道。
从房价限购限贷开始,一步步的传导,现在终于传导到了末端,那就是土地市场,现在买地的,基本都是国企背景的公司或者是地方城投兜底,以往这种玩法是城投拿了地,加价卖给房地产公司,可是现在别说是加价了,降价都没人买,这也是武阳湖项目烂尾的主要原因。
“这是一个大问题,搞不好会出问题,这样,开个会吧,好好研究一下,另外,你来的正好,谢元春来了。”耿文山看看门外,说道。
“哦?南港又出事了?”庞国安心里不悦,但是一点都没表现出来,而是更关心南港市是不是又出事了?
耿文山点燃了一支烟,将烟盒递向庞国安,说道:“南港的问题很大,你比我清楚,市局局长侯文光是一个关键人物,现在南港市的领导班子都觉得他不适合再继续待在那个位置上,谢元春来找我,也是为了这事,你的看法呢?”
庞国安闻言点点头,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在烟雾弥漫中,悠悠的说道:“侯文光这个人,和仇承安是一条线上的,而且和贵鹿集团的关系匪浅,要想彻查仇承安和叶玉山案,这个人确实不适合待在那个位置上了。”
耿文山明白了庞国安的意思,本来庞国安是要走的,但是被耿文山留下了,一直等到了魏阳兵的到来,这样,不管魏阳兵是什么态度,他们两个人的意见一致,这是一个好的开端。
本来像侯文光这个级别的干部,根本到不了两个书记一个省长的会议上来掂量,但是这背后关系到了南港市前任死亡的市委书记一案,又涉及到南港市最大的民营企业贵鹿集团,现在这个形势下,确实比较敏感,所以,慎重点好。
魏阳兵知道耿文山叫自己来省委办的目的,因为在昨天晚上,他接到了阚正德的电话,阚正德在电话里恳请魏书记一定要保住侯文光,否则,后果会很严重。
魏阳兵昨晚被气的一晚上没睡好,这倒不是因为侯文光,而是因为阚正德对自己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