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立恩没有继续提问,而是从自己的医药箱里拿出了血糖仪和血糖试纸。从芒滕的指尖采了一点点血液后,他很快就从这台小小的仪器里得到了一个重要参数。
“随机手指末梢血糖含量2.4mmol/L。”孙立恩看着这个数据,低声嘟囔了两句,随后站起身来,从医疗队带来的药箱里翻了一阵,然后提起声音问道,“刘老师,咱们带50糖了没有?”
“这儿呢。”刘堂春从一个袋子里摸出了葡萄糖,“是严重低血糖?”
“只有2.4,不晕才怪。”孙立恩接过了装着50%浓度葡萄糖的塑料瓶,熟练的抽出了一支注射器,从里面抽了40ml液体,“我先给他补一下糖看看效果。”
40毫升的50%浓度葡萄糖溶液被缓慢推入了芒滕的静脉血管中。完成了静推后,刘堂春又递了一袋10%葡萄糖过来,开始静脉滴注维持。
包括医护人员在内的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在地上抽搐着的芒滕,过了大概二十多分钟后,他的呼吸频率略微降低了一点。等第一袋10%葡萄糖输入差不多一半后,这个年轻人睁开了眼睛。
所有的本地人都欢呼了起来,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跪坐在芒滕身旁捂着嘴大哭着。这是他的母亲,一个虽然只有37岁,但看上去最少得50多岁的寡妇。
看着患者渐渐苏醒了过来,孙立恩原本还挺开心。可状态栏却仿佛一只躲在阴暗角落里,等待着把桌子上物件推倒在地的中华气死猫一样,跳出来刷了一波存在感。
芒滕头顶上的“意识不清”刚刚消失,随后就增加了一个“烦躁”的状态。
与此同时,芒滕的呼吸依旧急促,正常人的呼吸频率大概在每分钟16~18次。昏迷时,芒滕的呼吸频率高达每分钟27次,清醒后现在也在大约每分钟25次左右。同时口唇苍白,时不时还发出两声干呕。
更要命的是,他的下肢肌肉震颤仍然没有任何好转。心率也维持在140次/min的水平。
刘堂春皱起了眉头,孙立恩也一起陷入了沉思中。
“咱们这里不能查血气,没有这个设备。”刘堂春首先打破了平静,他对费利佩道,“这个患者的情况比较严重,他应该不只是因为低血糖晕倒——很可能还有其他的严重症状,但具体问题还无法确定,必须要到营地进行进一步检查才能明确。”
费利佩对芒滕的母亲翻译了一下,然后孙立恩继续补充道,“治疗的过程可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我们现在初步怀疑他的肾脏可能会受损,心脏也可能有损伤,但是具体情况还得看检查结果。”
孙立恩并不是满嘴跑火车吓唬人玩,光凭心电图上的T波高耸以及“帐篷状”,他就可以确定患者目前有高血钾症。而且很可能是因为大量运动,从而产生了肌肉损伤——甚至可能是横纹肌溶解。
低血糖脑病导致运动性晕厥,同时合并有横纹肌溶解,这就是孙立恩的诊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