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远在宁远,帕斯卡尔是在两天之后才知道莱纳斯出事了的。伊莎贝拉专程去首都接机,结果在机场门口等了六七个小时,但却没能看见莱纳斯的身影。而他的电话也一直接不通。
直到第二天,伊莎贝拉才接到了自己以前一个同事的电话。这位同事用非常隐晦的方式,向伊莎贝拉传递了莱纳斯被扣押的消息,并且暗示她尽快介入。
一名美国公民,在自己的国家被无端扣押。而且警方和政府部门正在绞尽脑汁为他罗织罪名。看不惯这种情况的人有很多,但可惜的是,他们绝大多数都没有能力影响到这一现实。
不管怎么交涉,伊莎贝拉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也不过就是让莱纳斯先从小黑屋里出来而已。有关部门仍然拒绝让他前往中国,而且对他的就业限制仍然存在。
帕斯卡尔博士的无奈决定也就来源于此。
“他是因为我的原因,丢掉了工作,不能再继续从事自己热衷的工作。”帕斯卡尔博士对自己的妻子说道,“他陷入了生活困境,我对此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先按照以前的标准,给他每个月支付一笔科研助手的费用吧。这个费用咱们出。”
“科研资金不能乱动,你说过的。”伊莎贝拉对此持谨慎态度,“这个钱必须得咱们私人出……”
“算了,大不了我先回医院把日常工作接回来吧。”帕斯卡尔博士叹了口气,“他们不放人,这也不能怪你。回到医院工作,这样咱们也能稍微宽松一点……”
话还没有说完,孙立恩就在外面敲了门,“老帕,你在吧?”
孙立恩并没有等帕斯卡尔博士说话,就自己推开了门,他一边往屋里走着,一边对帕斯卡尔道,“你刚才声音可真不小……我在门外都听见了。”他看着帕斯卡尔和一脸怒意的伊莎贝拉,有些摸不准似的问道,“怎么……我来的不是时候?”
“这倒不至于。”帕斯卡尔博士苦笑了两下,把莱纳斯遇到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才道,“伊莎贝拉当谈判专家的时候,谈判成功率是很高的。结果突然遇到这么个事儿,心里实在是不太痛快。”
“唔……”孙立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虽然他认识的人里,没有人经历过这种遭遇。不过钱老的故事,几乎每个完成了义务教育的中国人都知道。美国人干出这种事情来,孙立恩反倒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他抬起头,试探性问道,“你这个学生,现在是被禁止出境了,还是仅仅只是不能来中国?”
“不能来中国。所有的机场和港口……只要有海关和移民局的地方,就会把他拦下来。”帕斯卡尔博士挠了挠已经不多的头发,“这事儿很麻烦。”
孙立恩小心翼翼道,“那……先去其他国家不么?韩国日本菲律宾这种美国的盟国……应该没问题吧?”
“这个肯定没问题。”帕斯卡尔博士还是不知道孙立恩问这个干什么,“可是,他如果不到宁远来,工作怎么进行?”
“先到盟国,然后再来中国呗。”孙立恩摊了摊手,“曲线救国嘛。”他对帕斯卡尔博士认真道,“比起这个,我有正事儿找你——科里接了个病人,你得来帮忙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