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孙立恩刚从会议室出来,就听到了帕斯卡尔博士的通知,“院办那边说,等会有个小采访要你去做。”
“又是采访?”这几年以来,孙立恩已经连续接过了好几次采访任务。按理来说,自己最近也没有干什么特别神奇的事情能够吸引记者的——唐敏的病例还没有作为论文发表出去呢。
不过糊涂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儿,孙立恩马上就回忆起了小林丰的话。他皱了皱眉头,试探性的问道,“是……国内记者?”
“听说好像是NTV电视台的。”帕斯卡尔博士说道,“我看这个架势……来的人好像还不少。院办楼底下停了好几辆车呢。”
孙立恩听到这个,不由得有些心里发慌。在这么大的阵仗面前……直接说阿斯塔拉斯有问题?这样会不会有些不太好?
不过转念一想,孙立恩又冷静了下来。反正自己和阿斯特拉斯没有什么联系,医院里甚至没有采购他们的药物。而且阿斯特拉斯的碘气体泄露又不是自己编造出来的故事——日本的媒体自己也报道过。与其担心怎么在大阵仗面前怎么说阿斯特拉斯的坏话,倒不如考虑一下怎么把话题转移到上面去。
已经28岁的孙立恩当然不是什么傻子,他非常清楚的知道,自己这一次接受采访必然是小林丰所安排好的计划。而且以小林丰这个人的性格,搞不好这次采访还是非常重要的那种——甚至可能是打响整个武田制药反击作战的号角。就算不是看在小林丰捐赠的综合诊断中心,以及小林薰和自己的交情上。哪怕是看在小林丰每个月给所有诊断组医生开出的巨额补助上,他都得想办法完成任务。
不过事实证明,孙立恩还是太年轻了一点。有小林丰这条老狐狸安排在前,孙立恩甚至不需要怎么费脑子去把话头往阿斯特拉斯上引。
“孙医生,您好。”在院办准备的小会议室里,孙立恩面前坐着两名穿着正装的记者。其中一位用有些别扭的中文向孙立恩打了个招呼,然后通过一旁的翻译道,“我是负责这次采访的记者桝太一。”
“哦……你好。”孙立恩压根就没听懂这位记者叫什么名字,旁边的翻译也非常没有诚意的将这位记者的名字直接用日语复述了一边,听起来像是“马斯太乙气”之类的读音。
不过采访中,对面的记者叫什么名字似乎并不重要。这次的采访……至少在孙立恩看来似乎更像是邀请自己进行某种新闻评论节目。这群工作人员在稍远一点的地方放了一台32寸的电视,孙立恩则在翻译的指导下,首先看了一段视频。
视频内容比较简单,上面主要描述了最近二十年间,日中双方在偶尔的外交风波中保持相对稳定的关系,并且在经贸上的合作日益密切的故事。而孙立恩作为医生,需要负责评论的部分主要是中间这一段的生物制药和医疗领域。
“孙医生,刚才您也看到了这段VTR。”看完了大概二十分钟的视频后,记者重新开始提问,“您作为医生,对视频里的这段介绍有什么样的感受呢?”
“我们医院在三年前,因为一些比较特殊的原因,所以和武田制药建立了一种新型的合作关系。”在接受采访之前,院办那边特别嘱咐过孙立恩,可以对外披露武田制药的捐赠以及合作。但是对于合作的具体内容,最好还是别往外说。这一点似乎是武田制药提的要求——毕竟从双方的合作内容上来看,四院属于占了大便宜的那种。而由于中国的法律法规要求,武田制药并没有从四院这里获得一开始预想中的疾病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