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能弹几个和弦就行,要是弹不了就装装样子,反正还有伴奏。”
“喂喂,等等!”海蝶见景闻毫异议地接受了安排,傻眼了,“太突然了吧?这就要上台?我连唱什么都不知道啊?”
“歌我已经替你选好了。”乔桥从包里抽出一张纸,“都在这上面,你可以挑喜欢的唱。”
海蝶:“……”
他接过来看了一遍,表情复杂:“这是公司开的歌单?”
乔桥:“不是,但跟公司的歌单有重迭的部分。”
“费这个闲工夫干嘛?既然有了节目组开的歌单,按歌单练习不就行了?”
乔桥没解释,只隐晦地说了句:“以防万一。”
海蝶也就没再说什么。
酒吧灯光突然暗下去,音乐也停止了,乔桥推一把海蝶:“到你了,上吧。”
“卧槽?这就要上台了?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啊!”
“上台再做也不迟。”乔桥把吉他塞到景闻怀里,并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从现在开始,你要习惯舞台,习惯被注视。”
景闻轻轻点了点头。
海蝶仓促上台,好在他大学组乐队的经历赋予了他随即应变的能力,短暂的慌乱过后,海蝶就调整好了姿态和面部表情,等灯光一亮,音乐声一起,他就彻底进入了状态。
酒吧突然出现一支两人小乐队,顿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一部分客人偷笑着讨论海蝶的装扮,另一部分则更关注后面背吉他的景闻。
景闻拨弦的手微微有些抖,口罩没有遮住的皮肤晕起一层红色,像是哭红了眼角一般。
乔桥暗自庆幸还好让他戴了口罩,否则这幅样子一定会激起不怀好意之人的肖想。
唉,这种老父亲一般的心情是怎么回事?
前奏过去,海蝶低声唱了起来。
他只要不唱自己写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歌,只唱流行歌曲其实还挺好听的。嗓音条件虽然没有景闻那么惊艳,但也够用,而且因为他抽烟,嗓子有点沙沙的,特别适合唱悲伤抒情的歌,海蝶也很清楚自己的优劣势,第一首就选的这种类型。
酒吧里静悄悄的,深蓝浅蓝的光斑在昏暗的酒吧中移动,所有人如在深海,连聊天嬉闹的人也不自觉地停下了。
海蝶再差,也是正儿八经的签约艺人,技巧比业余歌手强了不止一倍,又是唱他最拿手的抒情歌,架势一拉开,还很有点小歌星的样子。一首唱完,台下都不由自主地鼓起掌。
他得意洋洋地下台,走到乔桥面前时还故意甩了把头发:“怎么样?被我迷倒了吗?”
乔桥也笑:“看来让你背了一星期的词组是白费功夫啊。”
海蝶当场僵住。
乔桥:“景闻,你听出他说了几个地方吗?”
景闻比出一只手,修长的手指根根分明。
海蝶脸都白了:“不会吧,这么多次?”
乔桥:“你的台风很好,这是你的优势,但浸入感不是让你自己浸入,是要观众浸入,你是必须时刻保持清醒,不能为了自己唱得开心,乱唱一气就行了。”
海蝶怔愣了片刻:“你真的没学过唱歌?挺专业的啊。”
乔桥奈:“什么专业技能都比不上实打实当个听众。”
景闻跟着点头。
乔桥咳嗽一声:“当然我私下也看了些书,不过我不太喜欢教条化的训练方法,我希望你们都能保持住自己的风格。”
乔桥没好意思说因为景闻和海蝶都太极端了,根本套不进书上的理论,她只能自己瞎琢磨了。
让他们来酒吧演唱,也是她瞎琢磨出来的成果之一,不过看样子效果还不。
海蝶苦闷地摸了摸后脑勺:“脑子里想的都对,唱出来就成的了。”
景闻没法说话,只能安慰地拍拍海蝶的肩。
当晚叁人在酒吧差不多待了一个小时,纸上列出的五首歌都唱了一遍,每当海蝶在上面唱歌的时候,乔桥都会在角落观察听众的反应,如果大部分人聊地开始喝酒或者跟同伴聊天,那首歌就被会乔桥标注一个叉号。
景闻也稍微放开了点,虽然还是闷头弹吉他,但起码不那么僵硬了。
最后叁人走出酒吧时,兜里还多了几百块钱,其中一百还是老板高兴多给的。
乔桥:“不不,今晚辛苦了!走走,请你们吃顿好的。”
海蝶嘟囔:“我不想吃好的,我只想抽根烟。”
乔桥:“不想吃?那更好,走,景闻,咱俩去吃!”
她哈哈大笑地拉着景闻跑起来,要甩开海蝶。
海蝶气急败坏地追:“你这太不厚道了啊!我辛辛苦苦唱了一晚上,抽根烟怎么啦?”
叁人的笑闹声缓和了一直以来紧绷着的神经,乔桥虽然不说,但也暗暗舒了一口气。
今晚起码证明了一件事:
她,海蝶,景闻。是可以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