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伴儿嗤之以鼻:“宏观上怎么能输?足球圈说到底才多大点儿?那么多大官儿都栽了的。”
“就是啊,肯定输不了的,顶多过程有点曲折,最多最多他们下台,然后就完了的,没人能追杀他们、他们完全可以全身而退。这可是进可攻,退可守,输不了的。”
“可小高那性子,不像是有这么大决心的人。”
“这话说着了,小高魄力且不说,就那出身就没办法,他可是徐根宝揪着小辫给拽起来的,徐根宝又是年维泗给拽起来的,这两位可都是树大根深、枝繁叶茂。你说到时候师兄师弟的,怎么给往监狱里送?”老刘说到兴起,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米酒:“小高能力强、出身硬,要是太平年月能干的游刃有余,可现在是什么年景?上边眼里不揉沙子,就一时没顾上早晚也得把刀子举起来,所以有些事儿就由不得他的性子了。”
“那他让小王儿当院长是请了个帮手?”
“嘿嘿、嘿嘿。”
“你嘿嘿什么?”
“我是一想到这事儿就觉得有意思,小高最开始估计就是像你说的这样。可小王儿什么性子?那也是眼里不揉沙子的,是要么不干、要么干好的。你不请他他可能懒得想,可你请他了,你再想含含糊糊的,他肯定拍桌子。所以我估摸着,小高是想请他当个门神,可这门神到位了就跳出来变成了钟馗,这小高是双手捧炸弹,要么炸别人、要么炸自己。”
老伴儿被老刘逗得直笑:“那孩子是这样性子吗?我觉得挺温和的呀?”
“那是你不知道,这年轻人我见得多了,可我就没见过那么气盛的。当年还是个国家队临时队员呢就敢给足协上万言书,把各部门骂了个遍。偏偏那时候老领导护着他,国家队又需要他,后来南勇他们出事儿就更没人追究了。这下好了,年少成名、年轻气盛还惹祸没事儿,这性子就没受过挫折。这些年估计是岁数大了,可那是他没遇到事儿,真遇到了,拿出来,只能比当年更锋利。”
“所以,小高算是被他绑架了?”
“只能说小高原本也有这个心,只是牵挂太多,小王儿正好帮他下决心,你说是逼他也行,可小高要是原本就没这个心,也是逼不了的。”说到这,老刘忽然感慨:“人家师徒俩啊,这么多年就没离开过,早就不知道沟通了多少次,人家是有默契的。”
“那能不能是小高请小王儿就是为了帮他下决心的?”
“诶?”老刘睁大眼:“你别说,还真有可能,眼前这形势啊……足协这颗炸弹最多十年怎么也得炸,那正好在他任内。要是我下不定决心,也得请个人帮我下决心。”
“不管怎么样,咱们能置身事外就好,钱也够花,年节的那帮孩子还不忘了还上门儿看咱们……小王儿好像一次没来过吧?你们俩不挺好吗?”
“他哪有时间?”
“半天还凑不出来?”
“他还真凑不出来,你算算,国家队要集训比赛、赞助商要出活动签合同、领导要接见慰问,足协、田协、科学院、外交部、国博都和他有工作关系,这还还有时间了,况且人家还好几个孩子呢,好不容易回家了不得亲近亲近?别说咱们了,就老领导那不打电话也找不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