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紧紧地攫着女子的下颚,眼神冰寒无比。
“说,你到底是谁派来的?是陛下?”
“你说赫连墨玄?”
苏清欢囧然而又诧异地瞥了苏睿一眼。
“兄长,你怎么会想到那个狗皇帝呢。我就算是谁派来的,也不可能是那个狗皇帝派来的啊。”
“……”
还好隔墙无耳,不然苏睿都要觉得眼前的女子是不是疯了。
先前直呼圣上的名字,已经是足够杀头的罪过,可是现在,她竟然还直接把赫连墨玄唤作狗皇帝!
这未免也太……
……
男人顿时惊愕地松开了攥着苏清欢下颚的手。
只是眼中的防备却丝毫不减。
苏睿的手默默地放在了腰侧玉带下,那玉带看似精致,其实暗藏兵刃,是一种淬了毒的银针。
因为先天胎毒的缘故,苏睿也无法学习精湛的武艺,但是他这样的男人,向来是不会等着别人来保护他的,因为那无疑是授人以柄。
即便是拖着这样一副病恹恹的身子,男人的杀伤力,也丝毫不逊色某些多年习武之人,而且因为他整个人看起来苍白又孱弱,反倒是更容易迷惑敌人。
先前苏清欢一时不防,便是着了苏睿的道。
……
“你不是陛下的人?那你是谁派来的?是晋王?还是左相?”
苏睿眯了眯狭长的桃花眼,英俊而苍白的脸上,还是写满了警惕之色。
苏清欢见男人一时无法卸下心防,她无奈地找了张贵妃椅,毫无防备之色地坐了下去。
“哎呀,兄长,你就是有时候想的太多了。什么晋王什么左相的,我一个也不认识好不好。”
苏清欢毫无闺中贵女的自觉,笑意盈盈地单手支颐,有些促狭地望向苏睿。
“谨言兄长,那我靠回忆证明自己是苏清欢总可以了吧?”
“你还记不记得,以前我小的时候,因为你不爱理我,我郁郁寡欢之下,特别喜欢在春天踏青的时候,跟小桃一起放纸鸢?”
“还有一次,大概是你十四岁左右的时候,你备受夫子称赞新得了一支上好的狼毫笔,而我看到了就嚷嚷着也想要,因为你不肯给我,我气恼之下一脚踏空掉到家中的荷塘里去了。”
“虽然你很快跳下荷塘把我捞上来,但是我却受了一场风寒,大病不起,而父亲知道了这件事,气哄哄地就罚你在祠堂中跪了三天三夜,还不许旁人给你送好吃的。”
“只有嬷嬷心疼你,去给你送一些糕点,而我也去了,但是你却死活不愿意吃我送的东西,还让我走。”
……
在苏清欢不疾不徐说起放纸鸢这件事的时候,苏睿脸上便露出几分异色。
但这种事情还不算太难打听,可是在他十四岁那年苏清欢落水,他被罚跪一事,苏府的下人只怕都没几个记得了。
更别说,那小丫头半夜偷偷地不睡,溜过来给他送吃的这种小事。
除了他们两个当事人,都无人可知。
……
男人默默握拳。
难道……真是自己猜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