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p>
平中玉诧异的顺着花母鸡看向的地方瞧去,只见在远处的两座冰山间的冰谷中,朦朦胧胧能看到有许多穿着白色毛皮衣服的男子在进进出出,好像在运输冰块。</p>
“小彩霞,看他们衣着和样貌应该是雪族的人,好像是在这里开采冰块,也许是为了准备盖房子的材料。”平中玉不以为然的道,毕竟庞大的冰城内有着大量的雪族,修盖房子是很正常的事,在墨山城也有许多类似的石匠进出墨山开采石块,来修砌道路和房屋,并没什么可奇怪的。</p>
“主人,若是雪族为了开采修建房屋的材料,他们完全可以在冰城附近的区域开采,没有必要跑到这深山中吧。”花母鸡有所疑惑的道。</p>
“道理是这个道理,他们也许有着自己的想法,怕破坏冰城附近的环境,或者这里的冰块坚硬结实。”平中玉按自己的想法推测道。</p>
转而,平中玉说道:“不管他们,咱们还是尽快远离这里,万一被这些野蛮人发现可就麻烦了。”</p>
“嗯。”</p>
花母鸡点头,降低了自己的飞行高度,隐藏着在冰树中飞行,平中玉也小心谨慎的跟着,怕弄出声响。</p>
由于冰山之间有白色雾气缭绕,对于不会使用神识探查的雪族并没有发现平中玉和花母鸡从山坡处经过。</p>
两山之间的冰谷中有着一个被人工挖掘的大洞,在这个大洞里正有数千名雪族强壮男子和白色灵熊在向地下的深处挖掘,大块的冰块和一袋袋的碎冰被他们运出,然后填埋在一处快要填平的冰谷中,就这么忙忙碌碌,经过了三代人的辛勤汗水。</p>
运输冰块的光滑冰道上陆陆续续能看到人熊的影子,有些返回的人为了偷闲,坐在白熊的背上慢慢地往回走,三三俩俩的说着闲话,诉说着心中的苦,并时刻提防着巡视的雪士。</p>
这些挖掘冰洞的人都是在雪族犯了错误,被罚来做苦力的,有的人一干就是一辈子,直到生命的结束。在这里再苦再累,也没有人敢逃脱惩罚,因为被抓住后他们将会被投进冰河,被鱼群活</p>
活吃掉,甚至连骨架都不剩,这是雪族人最不能忍受的死法。</p>
在雪族,人若死后,都会自然冰,被放进家族的坟地中,他们的尸体会被完整的保存下来,在忌日中就会和自己的亲人相见,这表示他们会长久的和亲人在一起,永不分离。而若是他们被喂鱼,就会失去肉体,灵魂也会随之消散,那样他们将会永远消失,这是所有雪族人不愿得到的结果。</p>
精神力量的束缚只是这些苦力不敢逃跑的一种原因,最主要的是冰雪岛四周是无边无际的海洋,他们根本无法逃出去,若藏匿在岛内,早晚会被抓住,无路可逃的他们只能忍受痛苦,接受现实,不停地发发牢骚。</p>
冰道上,两头大白熊并排行走,它们的背上各坐着一名男子,都是显得非常憔悴,像是许久没有好好休息。两名中年男子嘴里发完牢骚之后,说着简单的生活。</p>
“亚穆,我们在这里多长时间了?”一名瘦高个的男子无精打采的向身边的男子问道。</p>
“差不多二十年了。”另一名叫亚穆的壮实男子气短的回道。</p>
“二十年了呀,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干多久,皮长老才能赦免我们?”瘦高个男子望天感叹道,眼睛里充满了绝望。</p>
“克吉,那老家的话不可信,他曾经对我们说过,只要挖通十座冰山就赦免我们,可我们已经挖通了三十八座冰山,他却说我们干活偷懒,必须继续挖,直到他满意为止,这明显就是让我们累死在这里。”亚穆愤怒的道。</p>
“是呀,我们亲眼见到一个个伙伴倒下,却从没见到一个人完整的离开这里。这都怪我太贪色,怎么就鬼迷心窍的去勾搭邻家的嫂子,自作孽不可活。”瘦高个克吉后悔莫及的道。</p>
“这时候无论怎么悔过都无济于事,好在我们挖掘冰洞是为了族人躲避灾难,也算是为家族做出了一份贡献,死之后与祖辈相见也有话可说。”亚穆略微安心的道。</p>
“你们这些该死的,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路上偷懒,赶紧快些……”</p>
不远处,五名手握白色皮鞭的雪士骑着大白熊快速赶来,并挥动手中的鞭子,啪啪声在冰谷中回荡,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的运冰者被皮鞭抽打在后背,他们顿感全身冰寒,浑身颤抖,再也不敢磨蹭,快步向前一路小跑。</p>
偷闲的运冰者立刻强打精神,匆忙的赶路,一时间,雾气笼罩的冰谷中传出杂乱的脚步声。</p>
冰城,一处比较偏僻的角落,有一间矮小的冰屋,看上去非常的陈旧,没有了冰屋该有的光泽。</p>
一名佝偻着背的老妇人拄着一根白骨拐杖立在矮小冰屋的门前,她全身微微颤抖,花白的头发在冷风中轻轻飘动。</p>
老妇人目光无神,呆呆的注视着前方的小道,脸上的褶皱凸显着她岁月的沧桑。她没有真正的性命,认识她的人都称呼她为呆阿婆,因为她每天都会在门口发呆,一站就是一整天。经过的人和她打招呼,她连看都不会看一眼,有人说她受过刺激,具体原因众说纷纭。有人说她被丈夫抛弃,有人说她死了儿子,有人说她天生就是痴呆,但追溯她的根源却没有一个人能说清。</p>
呆阿婆在周围居住人的眼里就是个孤苦伶仃的可怜人,无亲无故,没有依靠,但她却在门前呆立了五十年,成为冰城有名的长寿之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