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人?”石凌奇道。</p>
“嗯,五个全是妖修,实力……极强。我出手后,死了四个,逃走一个,极大可能是出自积雾山。”</p>
妖修?积雾山?</p>
石凌对黄老仙说的“实力极强”没什么概念,只是觉得自己真是不折不扣的孤陋寡闻山里娃,什么妖修之类的东西,完全听都没听过。</p>
黄老仙瞧出他的窘迫,耐心解释道:“世间生灵,像那化蛟赤金大蟒一般,夺天地造化,生出灵智,便可归于妖类。只可惜她为救子,断了自己修途,不然到后面还可以化形为人,迈入妖修行列。在泛古大陆,妖修原本比较少见。”</p>
“直到新历八十年,在炤阳境内的积雾山突然地动山摇,方圆千里都能感觉到震动。等一切平息后,有人再入积雾山,竟发现山中另有广袤天地,与整个泛古相差无几,灵气却要丰沛数倍,奇景遍地,妖修横行,八大妖帝各据一域。正所谓非我族内其心必异,那些妖修极为蛮横,不久后竟入侵泛古,由此发生了大战。”</p>
“奇了怪了,既然环境那么好,吃饱了撑的还要入侵泛古?图什么呢?”石凌问道。</p>
想来也是,这不就与富人突然冲到穷人家,要打劫起霉的窝窝头一个道理么。</p>
黄老仙摇头道:“其中具体缘由我就不知道了。当时泛古十六国原本正处于动乱时期,但由于人妖殊途,在这场大战中十六国结成了同盟抗妖。战火一直延续了百年,死伤已经庞大到无法计算。最后又不知何故,众多妖修又突然退回了积雾山,这场战争才告于段落。”</p>
听到这里,石凌暗自恼火,愤然道:“既然已经休战了,这群妖人当年为何还要到泛古来作恶!把我害成这样!”</p>
“这就不知道了,按道理来说,在赤离境内妖修应该没这么张扬。由于赤离国在百年人妖战争中死伤甚大,连开国先祖都是被妖帝所杀,所以即使在休战后的四十多年里,赤离仍是对妖修绝对敌视,有擅入者都是杀无赦。妖修这么招摇来追杀赤离国人确实是罕见。”</p>
“另外的三国中,长麟国偏安一隅,乌霄国紧锁国门,都与积雾山没什么牵连,唯有赤离的死对头炤阳国,行兼容并包之国策,与积雾山关系极为密切,有的妖修甚至受朝廷供奉……”黄老仙边思索边说道。</p>
“炤阳国…积雾山!”石凌咬着牙狠狠说道,“迟早有一天,我要查清楚真相,让那些人付出血的代价。”</p>
黄老仙和石爷对望一眼,眼里都有忧色。</p>
十几年来,他们不是没想过要告诉石凌身世,可每次话到嘴边,就是钻不出来,总想着再等等,再等等,结果就这么一直拖了下来。</p>
这几天一下子将所有事情都讲了个透彻,仇恨的种子无可避免地埋下,也不知道究竟是对还是错。</p>
在他们内心深处,也许更多地是愿意石凌一直糊糊涂涂地无忧无虑下去,而不是背负着仇恨走入这个世界。</p>
只不过,石凌既然在那场风雪中活了下来,也许就注定了这是他无法选择,也无法逃避的命运。</p>
石爷从怀里掏出个物事,递到石凌手里,郑重说道:“这个你好生收起来,轻易不要示人。”</p>
石凌疑惑着接过来一看,是块灰白粗糙,完全没有光泽的劣质玉牌,正面浮凸着个“凌”字。</p>
就好像被风干已久的凶兽骨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