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凌难以置信地看着腰间的葫芦,他分明感觉到自己和赤金小蟒的命魂羁绊并没有断。</p>
这是咋回事?</p>
难不成巴通天放水了?</p>
“怎么了?”石开阳见石凌发楞,还以为是自己刚才骂得太狠了,赶紧宽慰道,“我也就是说说,不一定就对的。大护寨能在八寨立威数十年自有他的理由,像我这性子,估计干一天大护寨就得被赶下来。”</p>
“不是……你看这个。”</p>
石凌拨开黄皮葫芦的口子,小嘎会意,哧溜一下钻了出来,盘在石凌肩头盯着石开阳这生人面孔,嘎地叫唤了一声。</p>
石开阳惊得连退几步:“这他娘的是只鸭子精吗?是你那驭魂兽?”</p>
石凌点了下头,对小嘎说道:“这是石小叔,你老实点。”</p>
赤金小蟒敌意立消,偏着头,黑漆漆的小眼睛好奇地打量着石开阳。</p>
“还挺听话啊……”</p>
石开阳随口感叹一句,立马又一脸不可思议地望向石凌。</p>
“你猜得没错,我跟小嘎的魂连没断,我也不知道是咋回事。”石凌如实答道。</p>
“巴通天手下留情?不会啊,那老家伙虽然跟大护寨私交甚好,但也都是一个德行,把规矩看得比命还重,不可能放水的,”石开阳百思不得其解,皱着眉头打量着石凌,“你这家伙,也是古怪得紧……”</p>
石凌白了他一眼:“你总不会把我再抓回去拿宝篆照一下吧。”</p>
“臭小子,你把你石小叔当什么人了,”石开阳作势欲打,旋又叹道,“无论如何,魂连还在就是你的运气,好自为之吧。不过还是别跟寨子以外的人讲起,否则,会给八寨带来灭顶之灾的。”</p>
在驭魂宝篆这个问题上,石开阳还是有自己的原则。</p>
“我明白。”石凌郑重点了点头。</p>
石开阳猜想这事石爷也肯定叮嘱过,不再多言,瞧了瞧日头后催促道:“行了,你快去观里吧。记得了,这些天别在山里露脸,等大护寨撑过这关,我再想办法把你送出山。到时候,就别再回来了……”</p>
说完,他揉了揉石凌的头,转身便走。</p>
石凌望着他背影,忍不住喊道:“石小叔!”</p>
“又怎么了?”石开阳停住脚步,有些不解。</p>
“老头就拜托了。”石凌竟是跪下来,朝着他用力磕了一个头。</p>
“你这臭小子,哪来那么多屁事!男人的膝盖可不是用来跪地的。”石开阳骂骂咧咧地转身就走,浑然忘了自己之前求青禾长老时差点把青石地面磕破。</p>
走出几步后,又是一停。</p>
“有我在,一切放心……”</p>
远远的一声回答飘入了石凌耳中。</p>
石凌无言地看着他渐行渐远,手里握紧了胸前的小树干。</p>
绿葫儿啊绿葫儿,你这生机液可千万要灵验啊。</p>
一抬眼,他正好看见一大一小两只燕隼在空中不急不慢地结伴飞过。</p>
大的飞在前面,挡下了绝大多数的冷风。</p>
他默默望着它们,直到再也看不见了,这才擦了把不知何时又湿润了的眼眶,起身往黄极观行去。</p>
看不见的,也不知道是否还能再见。</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