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瞧着石凌和跟在他身后的荣老，见他们穿着打扮倒也不似地痞无赖，神色中有几分疑惑。</p>
严公子搀扶着她往旁边挪了几步，柔声细语地解释道：“娘，这是当地人的事，我们不知细节，贸然插手管也不好。有曹灵介和燕家小公子在，肯定能处理好的。天不早了，我们早点上船返程才是紧要事。”</p>
老妇人显然十分听自己儿子的话，对曹大魁两人吩咐道：“你们可好生处置了，别错怪了这位小哥，那鸡头参就不要了。”</p>
说完，便和严公子一起，被那些个披甲带刀的侍卫簇拥着出了码市。</p>
临走时，严公子回头冷冷瞧了石凌一眼后，又和曹大魁交换了个眼神。</p>
石凌撇了撇嘴，也懒得理会他们之间的眉来眼去，蹲下身来收拾收拾那十株鸡头参，对荣老说道：“荣老，咱们把那剩下的钱结清吧。”</p>
荣老却没应他，皱眉望了望远去的人，朝那持扇的骚包俊公子问道：“燕池公子，这离去的老妇人也不知是哪位大人家眷？”</p>
燕池心道你现在记起来问了，怒哼了一声，斜眼望着石凌道：“荣管事，你这聚奇斋的人可真是威风得紧啊，敢跟严县守家的人抢东西。”</p>
荣老瞬间就惊得呆住了。</p>
他怎么也猜不到这母子二人竟然是秋原县一号人物的家眷。</p>
“燕池公子，此事可万不能开玩笑。”容老忐忑地说道，明显心里还存了些侥幸。</p>
“我吃饱了撑的来跟你个老头子调笑？那是严县守的兄嫂和视如己出的侄儿严康。严公子自小聪敏过人，十三岁就拿了乡试榜首，若不是因为其父早逝，在家守孝五年，只怕早已再上层楼了。”</p>
“这次他母子二人是返乡祭拜先人，这才恰好路过上野乡。你带的这野小子到底哪里冒出来的，死字怎么写都不知道吗？”</p>
燕池年岁比石凌大不了太多，但浑身傲气四溢，训起荣老来当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p>
荣老如遭重击，急忙掏出两块灰色承玉牌递给那卖药妇人，对石凌唤道：“石小哥，快把鸡头参都拿出来给燕池少爷。”</p>
他又对燕池央求道：“这灵物就由老朽送给老夫人了，还请燕池少爷转交一下，帮忙在严公子面前多美言几句。石小哥初来乍到，不识规矩，千万别见怪。”</p>
燕池脸有喜色，把扇子一开，装模作样地扇了扇。</p>
他虽然没开口回绝，都这架势大抵意思是说算你识相，这事我办了。</p>
一旁的曹大魁则嘴巴大张，颐指气使地指着石凌道：“说你呢！杵在那是聋了吗？还不把参给曹爷我拿来。叫你狂，总也有人治得了你！”</p>
石凌如若未闻，心里在使劲琢磨着荣老的话。</p>
燕池少爷……燕池……</p>
他姥姥的，我说怎么有点眼熟。</p>
这燕池不正在自己十岁那年偷跑出山时，在那燕公柳下指使家仆揍自己的不良少年吗！</p>
荣老见石凌不动，凑到他耳边小声急急说道：“石小哥你快别犯倔了，要是能攀上严县守这座大山，只要他肯跟县里聚奇斋主事之人打个招呼，少掌柜出的这点事那就不是事。关系处理好了，指不定还能帮忙诊治下少掌柜的伤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