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两天不眠不休的大刑折磨,白启早已经油尽灯枯,此时被拖到牢房一角,满身血污,不知是死是活。</p>
石凌虽然有体内生机脉撑住,但也抵不住无止境的消耗,扛到此时已经是到了极限。</p>
粗略看去,他全身上下找不到一块完整的皮肤,有的地方皮肉翻卷,血痂脱落,再没有半点恢复的迹象。</p>
此时,他每呼出一口气,都要强撑着很久才能勉强再吸入一口,精神早已处于半恍惚状态,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少次被强行捏着手指在讯问录上摁下指印。</p>
两个狱卒也是累得够呛,他们是头一次体会到用刑的竟然跟受刑的一样痛苦。</p>
眼前这小子简直就跟这牢房里四处乱爬的蟑螂一样,所有的刑具都基本用了两遍,却怎么打也打不死。</p>
最令两人胆战心惊的是,每一次用刑时,这小子都会死死盯着两人,哪怕是牙关咬出血来都硬撑着不吭一声,每次石凌闭眼昏过去后,两人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p>
嘎吱——</p>
牢房门被推开,申屠阳和燕洵一起行了进来,申屠阳上前亲自检视两人一番,燕洵则翻开审讯录仔细看了一遍。</p>
上面密密麻麻罗列了石凌近二十多条罪名。</p>
从他姓甚名谁,生于何地,到何时成为炤阳细作,窃取了赤离什么机密,杀过什么人,所列之详,应有尽有,每条罪名后面都有石凌的画押,令人完全看不出有造假之嫌。</p>
岂能不真,因为所有的事情都是真事,只不过将犯案人改成了石凌而已,而这背后真正的犯人早已消失在世上。</p>
燕洵全部翻了一遍后,看着申屠阳背影,略一思索后问道:“全在这里了吗?”</p>
两个狱卒赶紧讨好答道:“没有一点遗漏,我们办事,燕令辅放心。”</p>
“我要的是他亲口说出来的话。”燕洵将审讯录丢到桌上。</p>
两个狱卒不约而同地看向了申屠阳。</p>
“所有的都给燕令辅。”申屠阳玩味地一笑,交待道。</p>
狱卒不敢有违,在牢房墙上一处角落按下机纽,墙上立马就现出一个暗格,里面的一本油皮册子被取出来送到了燕洵手上。</p>
燕洵打开后看了一页,又抬起头在两个狱卒身上扫视一遍,两个狱卒知道这薄薄的册子中写的何内容,立马低头,夹紧了腿,噤若寒蝉。</p>
册上所记,全是石凌所述的燕家丑事,其精彩度丝毫不下于他们栽赃给石凌之事。</p>
燕洵长期阅览各类案牍,很快便将小册子读了个遍,脸上毫无表情,但不断起伏的胸脯却暴露出他心中的不平静。</p>
“一派胡言。”</p>
燕洵手中劲力一发,将油皮册子猛地丢入了一旁刑炉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