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依不挠地一把抱住星云，以更快的速度一头撞向地上的石凌。</p>
黑枝好似猜到了它所想，判断出已经来不及抢夺星云后，竟然直接放弃了继续在后追击，着急忙慌地往后回缩，枝干一端变得尖锐异常，直刺向石凌脑门。</p>
时间如同停止在这一刻。</p>
这一边，星云如入无物，直接被绿葫儿抱着撞入了石凌心口。</p>
石凌头顶上，尖锐的黑枝离其不到半指距离。</p>
小嘎直直盯着眼前的一切，眼睛轻轻一眨。</p>
只见那无数黑枝从枝头开始，纷纷碎成齑粉，不断蔓延之下，到最后，那一小截黑树干也未能幸免。</p>
绿葫儿从空中落下，仰面躺倒在地上，胸口微微起伏，挣扎着想坐起来，尝试了几次却都以失败告终。</p>
小嘎正欲有所动作，突然呆住了。</p>
它身旁的石凌正急剧发生着变化。</p>
与满堂古灵药一样，原本已经皮包骨头的躯体像鼓了气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变得丰润起来。</p>
附着在上面的已经干枯皴裂的皮肤不断剥落，现出里面新生的肌理。</p>
光秃秃的脑门上转瞬间青丝如瀑。</p>
死生转换……</p>
石凌对这发生的一切好似没有半点知觉，眼皮微微颤动，呼吸均匀，像新生的婴儿，睡得极为安详。</p>
小嘎喜极而泣，在石凌身上来回梭巡一遍确认其变回了以前的样子后，开心地游到绿葫儿面前，拿脑袋使劲地蹭。</p>
绿葫儿躺在地上，眼睛眯动着，显然也是极为开心。</p>
小嘎使劲一拱，想帮它坐起来，随知“咔”地一声，绿葫儿一条胳膊直接断开，掉在了地上。</p>
断掉的胳膊迅速化为细碎的流光，打着旋儿升入空中。</p>
小嘎一下呆了，它着急地叫唤了一声。</p>
绿葫儿伸出手来想摸摸它，示意它别慌，动作与石凌之前如出一辙。</p>
然而，它的手刚伸到半空，却再也抬不起来，稍微一用力，整只胳膊咔咔作响，随时可能会断裂。</p>
小嘎低声呜咽，似乎是在责怪自己的莽撞。</p>
几息之间，绿葫儿身上的裂纹越来越多，躯体像年久失修的土墙，轻轻一触便块块脱落，相继化为流光，缓缓升至空中，徘徊不定。</p>
绿葫儿的眼神很平静，显然早已预料到了这个局面。</p>
原本躁动不安的小嘎看它一眼，像是读懂了它的心思般，情绪渐渐稳定下来。</p>
绿葫儿朝它微微点点头，看向石凌，满是不舍和留恋。</p>
这是它的最后一眼。</p>
别了……</p>
下一刻，绿葫儿强撑住的身体轰然散开，碎成了漫天流光。</p>
小嘎直起身来，仰头一声悲鸣。</p>
流光如风。</p>
像温柔的手，轻轻在小嘎头上抚过，又飘至石凌身前，环绕良久，迟迟不肯离去。</p>
最后，光芒渐黯，像星辉一般洒附在石凌身上，彻底消失不见。</p>
石室中，只余四千株复苏古灵药，生机盎然，吐露芬芳。</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