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拓跋烈一掌打碎了酸枝太师椅厚重的扶手,差点把两位有点溜神的校尉吓倒在地。
“去把二爷于我叫来!”
“喏!”两位校尉转身就走,心道乖乖,大都督竟被气得打坏了最喜欢的酸枝太师椅,二爷这是犯下了何等大?
堂上只余自己,拓跋烈忍不住叹了口气,拂下身上太师椅的碎屑,站起身走下高台,径直来到节堂门前望着远处,雄壮的身躯带着一丝萧瑟。
终是岁月不饶人,已奔向知天命的年岁,再不是二十那年弱冠郎。
“冉冉年华吾自老,水漫汀州,何处寻芳草。”拓跋烈望着院落里空荡荡的演武场,思绪早已飘远,恍惚又看到弱冠之年天下游时,遇到的那个意气风发少年郎。
十余盗匪扑地,面上皆是法置信,两位面相犹带些许稚意的青年相视而笑,一旁是感恩戴德的小商队。
“你叫甚名?”
“拓跋烈,你呐?”
“我叫李靖申!”
“好汉子,我要游历天下,可要一起?”
“然!”一段相伴而行的旅途,结下永世不忘的兄弟情!
“……靖申,近二十年不见,你过得,可还舒心?”拓跋烈喃喃自语。
“大哥,叫我作甚?!”伴随异常洪亮的吼声,一身穿厚重皮甲,身高两米有余的蛮壮汉子,一步三级的跑上节堂台阶,冲着拓跋烈咧嘴笑。
看着风风火火的拓跋鹏,拓跋烈忍不住摇头:“二弟,你也是近不惑之年的人了,为人处世需要多做思量,不能再由着性子胡来,也该稳重点了。”这话拓跋烈说过不止一次,拓跋鹏耳中早就生了老茧,半点没往心里去。
看书溂摘下头上戴的皮弁,用布满伤痕的粗壮大手使劲挠挠满头乱发,拓跋鹏冲着拓跋烈先是嘿嘿傻笑几声,然后才开口说:“大哥有大才,族内及都督府所辖治理的井井有条,且大帝宠信咱们拓跋家,北域太平,弟自可逍遥度日。”说完,拓跋鹏再笑,大白牙闪闪发光。
拓跋烈瞪眼,欲待再说几句,却看到当年的顽劣小子,如今也已双鬓染雪,将要脱口而出的话语便又咽了回去。
当年跟着自己南征北战于死人堆里打滚,命大才活了下来,终是不忍训斥,不过该问的话还是得问:“前些日子,怡雅是不是又惹了事端?”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怡雅乖儿老实着那,岂会招惹事端!”拓跋鹏使劲摇头,拓跋烈瞪眼:“好好想想,便在东城门处,我招来城守一问便知!”见自家兄长面色不善,拓跋鹏不敢再搅稀泥,只得哈哈干笑着说:“也算不得什么太大的事端,那日我和怡雅乖儿出城玩耍,却见有人闹事,便小小教训一番,真算不得大事。”
“闹事,闹什么事?”拓跋烈再问,拓跋鹏呲牙列嘴的说:“便是两个不长眼的登徒子俩手乱挥,碰到了行走的小娘子,怡雅乖儿便轻轻打了三拳两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