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李长庚向秀在书房,身为师公的若林先生自需多多考量,柴天诺在玉珍儿陪同下来到寝室。
见原本面容秀丽满头乌发的阿娘,如今已是满头白发,神情憔悴的躺在床上,柴天诺泪流满面,不理睬剧烈震荡的道心,放任思绪奔流。
跪在床前,牵起柳夫人已然苍老的手,柴天诺颤声轻言:
“阿娘,孩儿,回来了。”
半睡半醒间,柳夫人隐约看到有人进入寝室,玉珍儿伴在一侧。
自己女儿既然不顾禁忌带人入到内室,必然有其原因。
待男子跪下呼唤,柳夫人禁不住瞪大了眼睛,泪水哗的流了出来,未成想,眼前出尘男子,竟是自己朝思暮想大儿!
少小离家老大还,二十余载过去,属实未想到,竟然还有相见之时!
柳夫人一把抱住柴天诺的脑袋,喜极而涕,口中只会念叨:
“我儿回来了,我儿终于回来了,不是梦,真不是梦!”
两人相拥哭了许久,玉珍儿相劝,柴天诺这才不好意思起身,都已是将近不惑之人还哭得如同稚子,想想真是有些脸红。
“我儿莫哭,之前十余载皆说你白日飞升,可我这心里总是担忧你遭不测。”
“未曾想一朝得信,你已名动天下,圣人之名世人皆知,为娘的心里骄傲。”
“而今你平安归来乃是天大喜事,身为圣人,怎能行小儿女姿态?”
口中说着如此话语,柳夫人眼角的泪水却是止不住的流,不过脸上尽是笑意,发自内心的笑。
听闻二十余载未闻,而今听来未曾改变半点的温柔话语,柴天诺点点头,脸上浮起重逢喜悦。
两人坐好,柴天诺先取帕子帮柳夫人擦干泪水,又拾掇好自己,立时拉着手腕诊起脉来。
柳夫人与玉珍儿互看一眼,明了点头。
那日钦天监道人看病时曾言,竹林先生门下有道家高徒,一手医术出神入化,在北域有神医之称,他这做师父的,必然不差。
柴天诺轻点头,柳夫人状态不好,主要原因便是先天亏空,造成后天躯体有损,与其他医生来说是大事,可与自己来说,真算不得甚!
清灵之水填补先天亏空,再用来生果修复躯体,最是快捷!
“阿娘,喝下这杯水,吃下这枚果子,保证药到病除!”
见柴天诺伸手与空中取出茶具水杯,柳夫人属实吃惊不小,玉珍儿与洛阳城里倒是见过数次,但也觉得新鲜。
书房内,李长庚向秀有些拘谨的坐在椅上,若林先生则是一脸欣慰的看着二人。
向秀温文尔雅,读书人的书卷之气绕身,一眼望去便让人心生好感,李长庚与其正好相反,一身道装,英气如正午太阳般炽热逼人!
隐隐泛光的双眸配上他宽厚笔挺的身躯,便如一位沙场大将,让人一眼望去便生敬畏,男儿之气汹涌。
若林先生点头,满意的说:
“久闻竹林先生门下七弟子各个神采非常,皆是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文章词赋天下少有,更是各个于《重明集序留下作品,被士林称为竹林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