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海的老人说,暴风雨来临之前海面总是出奇的平静。
沈知遇感觉自己和应晏之间就在维持这一诡异的平静。就像是绝对天平,哪怕再多一根头发的重量都能让局面失控,沈知遇自然不想,平静之后的爆发他不认为自己可以抵挡的住。
但控制权也从来不在他的手中。
应晏还是没有找他。
酒店的不快,酒吧撞上他和温柠在一起,现在又误会了他和卫健副局的这顿饭,怎么看都不该再忍了,那绝对不是应晏的处事风格,可他依旧不动声色,沈知遇甚至觉得自己的头顶悬的不再是一把刀,而是灭顶之灾。
这样的重压之下,他想过要不要主动跟应晏联系一次,但电话都还没拿起他就放弃了这个荒诞的想法。
心虚的人才需要主动,而他并没有做什么。
平静一直在继续,直到竞标这天。
出发去会场的前几分钟薛群来到沈知遇的办公室,神色有些紧张的兴奋:“祁莉没来。”
祁莉一直都和房子盛有联系,沈知遇从看到之初就不相信仅仅是联系那么简单,这个紧要关头不来也证实了沈知遇一直以来的猜想,对于这个结果沈知遇没有任何的波动,毕竟从发现之初,项目部对祁莉所展现出来的标书一直都是障眼法。
她如果将这个标书带到房子盛的面前让其做了参考,对沈知遇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
会场入口,沈知遇又一次见到了应晏,碍着双方人员都在场两人也只是淡淡点头打了招呼,但一个眼神的碰撞沈知遇就察觉到了应晏压抑的欲望,比之前更盛。
他突然预感和应晏所维持的平静会在今天彻底结束。
他闻到了暴风雨的味道。
但他已经暇顾及太多,竞标才是重中之重。
会场给每个公司都配备了单独的休息室,竞标开始之前他们都在做最后的准备。沈知遇在场项目部的人看起来多少有些拘谨,沈知遇意在这个时候还给他们形的压力,起身离开休息室,却没想到刚走到一楼大厅,就看到了坐在那里的应晏。
他大概是有些聊的,坐在那里瞧着窗外,手指意识的在敲打着叠放在一起的膝盖。沈知遇想走,趁应晏发现之前,念头不过刚起应晏便看了过来,目光像一把钉子将沈知遇钉在了原地。
他一句话也没说,但沈知遇知道自己不能再转身。
迈步过去在旁边的沙发落座,应晏的目光一直跟着他移动,待他坐下才轻轻移开重新看向了窗外:“沈总应该得到消息了,陈富安已经被双规了,离开了项目组。”
陈富安是之前一起吃饭的副局,他被双规这事儿沈知遇自然是知道的,为此薛群还忐忑了好一阵儿,觉得可能会对他们不利。
但几天下来却是风平浪静,连走个过场都没有。沈知遇想过是不是应晏的手笔,如今他这么一问沈知遇便确定了就是他。
但沈知遇有些不明白,毕竟应晏明明可以顺便给沈氏一个绊脚石,即便调查最后没有结果,但风评的影响也不容小觑,但沈氏一直很安静。
沈知遇想起了应晏之前告诉自己的‘玩脏的谁都会,可我应晏瞧不上’。即便这样的手段在商场上几乎算不得什么,但应晏却依然没这么做。
那他为什么要动陈富安?
沈知遇看向应晏:“我并没有想通过陈富安来达到什么目的,我知道他没有那个份量。”
“不仅仅是项目。”应晏说。
那就不是沈知遇能问的了。
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短时间内谁也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对于今天的竞标更是只字未提,好像他们都很清楚不管结果如何,都不会对他们之间的关系造成任何的影响。
沉默的时间太久,久到应晏的视线不知何时又从窗外的景色懒懒落回沈知遇的脸上。有多长时间没见了?应晏已经想不起来了,他以为有些感受会随着不见面而渐渐淡下去,但如今看着沈知遇,他察觉到一切都没有改变。
他看到这个人还是会硬。
还是想操。
他不想再忍了。
“今天结束之后沈总的公司应该没什么事儿了?”
沈知遇抬眸看他,眼神很淡,应晏看进他的眼眸,强势出声:“有事也停下来,我们好好玩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