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遇穿着黑色的羽绒服,衬得他本就不太好的脸色愈加苍白,但应晏不知道的是他没比沈知遇好到哪里去,他瞧不见自己的脸色,可沈知遇瞧见了。
也仅仅是瞧见了,对于他的反常没有任何异样的起了身。
应晏也跟着起了身,动作牵扯到背后的伤口,疼的他‘嘶’了一声,朝沈知遇看过去,才发现他正在抚摸流浪猫告别,压根没在意自己,应晏的确不想他知道自己挨了打,可不想是一回事儿,他不在乎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只是现在两人之间的状况让沈知遇来在乎他也太过强人所难,他看着沈知遇和流浪猫,然后问他:
“要不要带回去养?”
沈知遇轻抚流浪猫的手闻言顿了一下,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迈步离开将应晏留在了身后。
回到家陈姨倒是一眼就看出了应晏的不对劲,关切的语气和张妈有一拼,沈知遇明明就在旁边却连个眼神都没看过来直接去了卧室,应晏的视线跟着他直到他离开视线才出声安抚了陈姨几句,说自己没事儿。
吃过饭陈帆来接,应晏去衣帽间给沈知遇拿了衣服,可从昨天开始好像什么事情都能淡然接受的沈知遇突然叛逆了起来,坐在落地窗前的摇椅上,看也没看应晏一眼:
“我不去。”
这样的反应倒是让应晏愣了一瞬:“今天不想出门?那好,明天我们再……”
“明天我也不去。”沈知遇打断他的话:“我没病。”
应晏有些意外,他以为沈知遇应该很明白现在他自身的反常,他以为沈知遇只是短暂失意,却并不会抗拒让自己好起来,但随即他又明白凡事都有一个阈值,即便他是沈知遇,也会有撑不住不想再撑,随波逐流的时候。
最近一连串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已经越了线,他被利用,被欺瞒,被踢开,最亲之人的一刀让他觉得一切都没了意义,之前的隐忍也变得愚不可及,连带着他对所有的所有都开始所谓。
对他自己也是,他或许并非不知道自己的反常,他只是不在乎,什么状态他都所谓。
应晏忍着疼在他面前蹲下身来:
“不是去看病,是我们去找医生开点安眠的药,让你晚上睡个好觉。”
沈知遇轻笑一声看他,眉眼间都是嘲讽:“只要不看到你这张脸,我想我会睡的挺好的。”
沈知遇从来都不是菟丝花,他是带刺的玫瑰,可这朵玫瑰从前或迫于交易从来都没有对他露出过刺,这好像还是应晏第一次见识到沈知遇这般锋利和不留任何情面的模样,以至于应晏都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老实说感觉并不太好,他人生中第一次被如此嫌弃,在某个瞬间他也能感觉到自己有火气在冒,想反击,想发泄,他有的是方法,可最后的最后应晏只是闭了闭眼就选择算了,只是再开口的语气少了些先前的温柔:
“那好,从今晚开始,我去次卧睡,不打扰你,如果几天后你还是没有改善,我不会再依你。”
应晏起了身看着他:“就算是绑,我也要把你绑到医院去。”
他们隔空对视谁也没有服谁,但最后是应晏先开了视线,迈步走了。
应晏并不是所事事,这半个月以来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沈知遇的身上,公司里早有一堆事儿等着他处理,他前胸后背都有伤,本应该在家养着,但沈知遇不想见他,他现在看见沈知遇只会把自己气的更疼,所以干脆去公司用工作来麻痹自己的情绪。
忙了一下午,因为应晏的脸色不好,各个部门来汇报工作都显得战战兢兢,应晏又着实被他们这些状态气笑了,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有因为私事跟下属们发过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