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照的人特别不好意思地道歉,当着他们的面把照片删了。
话题就这么被岔开了。
事情倒还没落幕,学校思考再三,觉得不应该因为避风头而不表彰见义勇为的学生,于是决定在全校面前给潭州颁奖。
潭州裂开,直接导致颁奖那天说什么也不去学校,在全校面前逃课了,并且奖状由高卓代领。
因为潭州和高卓还是学生,不方便过多出面,基本上都由林凤来处理,总之,高明辉从始至终都像隐身了一样,不过高卓倒觉得这样很好,高明辉没出来发疯已经很不了。
因为一些证人文件临时需要加急签名,林凤第一次来到了高卓妈妈留给他的房子里。
高卓在厨房里探出个头:“潭州倒水。”
潭州轻车熟路地从柜子里找出茶叶,给林凤泡了杯茶。
林凤有些哭笑不得:“我以为你们小年轻都喝饮料呢。”
面前的潭州和初中的时候相比,长得更开更好看了,五官清晰流畅,身上那股子戾气在高卓身边时消失得影踪,如果不是那颗标志性的唇角痣,林凤差点没认出来,面前这个少年是之前高卓转学后,拜托自己关照的小孩。
“我不喜欢喝,高卓喝多甜的会发胖。”所以家里没有。
林凤今天穿了件紫色的大衣,搭配精致的妆容,很显贵气,笑起来却不拘小节:“哈哈哈难道高卓还是易胖体质?”
潭州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揭他哥的短,含含糊糊不说话。
“我身上穿的其实是假肌肉,盖住了那些野蛮生长的脂肪。”
高卓端着削好的果盘从沙发后面绕过来,薄唇挑起露出一抹笑。
高卓坐在潭州旁边,随意地捏了捏他的后颈,叉起一块芒果喂过去,然后把剩下的果盘推向林凤那边。
“你们关系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好。”林凤感慨。
她以前偶尔看见高卓的时候,几乎都有潭州在。
“也就这么个宝贝,能不好吗。”高卓笑嘻嘻搂着潭州。
林凤觉得两男孩能这么腻歪也是少见了。
她笑着吃了块苹果,左手名指上的戒指让高卓顿住了。
林凤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四十多岁的人了,在社会闯荡这么久,居然还会脸红,她举了举左手,说:“因为事多没来得及跟你说,就前几天的事,订婚了。”
她不年轻了,跟高明辉在一起的时候也有三十几岁了,一个女人陪伴在一个男人身边,多多少少也会希翼一些东西,林凤不是小三,在这段别人的感情中,高卓法评价。
是了,已经过去很久了。
高卓攥着潭州的手,意识地缩紧。
高卓和潭州在很小的时候是邻居,那时候高明辉还没那么有钱,高卓妈妈也还在。她是一个温柔又很善良的女人,觉得阮雅一个人带孩子很不容易,很照顾他们,还经常让高卓去找潭州玩。
这一切像是过了很久,又像是还在昨天。
潭州贴在高卓身边,由他握紧自己的手。
“不恭喜我吗?终于要当你后妈了。”林凤感觉气氛有点僵,开玩笑说道。
高卓张了张口,没说出话。
半晌揉揉眉心,说:“恭喜你什么,恭喜你还是跳坑了?”
林凤佯装生气:“怎么还带讽刺的。”
“那你让我怎么说?”
高卓因为长相锋利深邃,不笑的时候气势难以忽视。
“这么多年你不知道高明辉是怎样的人吗?
“婚姻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是可有可的东西,诺言也并不重要。”
“他跟我妈在一起的时候就还谈着其他人,你以为在我妈死后他就只交往过你一个吗?他……”
“可以了哥,别说了。”潭州打断高卓,反握住他的手,安抚性地揉搓着他的食指。
高卓意识到自己情绪有点激动了,闷声扭过头。
他和林凤的关系并没有好到能说这些的程度,他只是,看着她,总觉得在看自己栽过跟头的母亲。
“对不起。”潭州替他道歉。
林凤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她看着手上那等了这么多年的戒指,眼睛的光有些暗淡。
“谢谢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总要有一个结果吧,这么多年了。”
对话结束的很不愉快,林凤最后拿了签名文件就走了。一切有关高明辉的话题总是能让人心情变差。
在高卓被迫转学那一年,他和高明辉吵的特别厉害,半大的小子,怎么打都打不服,最终高明辉厌烦了,直接把他打昏送去了军事化管理的封闭寄宿式学校,如果不是高卓外公出手,他至少要在里面待上三年。
高卓躺在沙发上,环着潭州的腰,将脸埋进他的腹部。
“你还没跟我说之前是为什么和高明辉吵架。”潭州低垂着眼帘,还是问出了口。
高卓翻身枕在他腿上,表情还带还没散掉的冷,“我跟他吵架家常便饭了,发现了一些讽刺的破事而已。”
“不想影响你心情,就没说。”高卓拉过潭州和他接吻。
他觉得,只有潭州是属于他的,只要拥有潭州,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潭州回应他的吻,有一下没一下地吮吸高卓的唇,把高卓亲兴奋了,想拉着人继续做点什么,谁知他冷不丁开口:“我要知道。”语气特别认真。
高卓奈捂脸,赌气般咬了一口他红润的唇,“就知道绕不过你。”
“有事就说,才是乖宝宝。”
高卓听到这话乐了,他没想到潭州还会用自己哄他的话来哄自己,郁闷的心情被缓解了不少。
看着面前的人,高卓在想,是不是他太以保护者自居了,潭州本身就很强大,论是哪一方面,他愿意示弱,只是因为他喜欢我。
他不是不想知道,他只是在等自己主动说,潭州不是懵懂的被保护者,他是耐心又包容的恋人。
“行,我是乖宝宝。”
高卓笑了笑,叹了口气,还是说了:“高明辉有个和我差不多大的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