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卓:“!”
他顾不上烟头正对着掌心的位置,迅速伸手从潭州嘴里把烟掏了出来,直接按灭。
“咳咳咳!”烟直接冲往肺里,把潭州呛得咳嗽。
“干什么呢!”高卓连忙给他顺背。
等缓过来了,潭州皱眉说道:“苦。”
高卓气道:“废话,别瞎抽知不知道?”
“你抽我不能抽?”
还顶嘴呢,“我那是......”,算了,自己没理。
高卓拉着人坐下,搓了搓他的手,捏在手心里,“我以后不抽了,你别碰这个好吗?”
烟啊酒啊这些伤身体的他都不希望潭州碰,以身作则这方面确实是他没有做好。
潭州没有回答,而是说:“我又没说不准你抽。”
他其实是相信高卓的自制力的,也并不觉得高卓会染上什么瘾,况且,他一个这么喜欢吃甜食的人,怎么可能会喜欢带苦味的烟。
瘾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但瘾是腐朽的避风港,能稍挡风雨,却是一间摇摇欲坠的危楼。
他注视着高卓的眼睛印有月光,似有波光粼粼的湖水流淌。书上说,当你法从他的眼睛里读出更多时,你就该吻他。抱着验证的想法他主动吻了上去,唇瓣交叠,能尝到高卓唇间和他相同的苦涩,温暖的苦涩,他学着高卓对自己做过的,试探地伸出舌头去舔他棱角分明却柔软的唇。
高卓有点惊喜,但很快反应过来,揽着他的脖子回吻,追上去亲,渐渐的温情的亲吻变得激烈,险些擦枪走火时,潭州侧过脸,吻落在脸颊上,没等被逮着唇的位置又亲上去前,潭州开口了:“你偶尔可以抽,但别躲着我,想抽的话在我面前抽吧,有什么事,都别躲着我。”
他眼里带着坦然,坦然接受高卓的一切,也坦然决定和他共同面对,没有隐瞒和误解。
不知道什么时候云层悄然移开,皎洁的月光洒进暗绿色的公园。
那张静谧沉静的脸破开了月光,透着另一种动人心弦的亮。
他把人抱进怀里,头埋在颈窝的位置,久久说了句好。
两人到后面散着步回去的,中途跑到了不远的夜市去吃宵夜,今晚逛夜市的人不多不少,还属于年前预热阶段,过年的话人至少翻两倍。
他们默契地直奔老档口去,那里有个卖烫粉的王阿婆,开这个摊子有十几年了,一直在那个位置,煮的粉特别好吃,潭州最喜欢吃这里的烫粉,六七岁的时候每次半夜肚子饿了,他就偷摸着跑去高卓家,那时候两家还是邻居,他溜进去轻轻摇晃睡着的高卓,高卓被晃醒了,看见夜里一双漆黑亮亮的眼睛,就知道是潭州了,摸索着拉过他的手,问:“饿醒了?”潭州也不说话,用乌黑的眼睛看着他,高卓了然于心,从抽屉里掏出存的红包钱,拉着人出外面找夜宵吃,去的时候吹着沁人心脾的冷风,回来肚子暖洋洋的,人也开始困了,好几次吃饱了,潭州就不愿意走,高卓又背着人回去。
去到的时候看见摊子还是很多人的,王阿婆一个人在支大伞撑,她年纪有些大了,动作有些困难,高卓两步上前扶过伞撑了起来。
“哎哟!”王阿婆看到高卓惊讶地喊出声,一转头又看见直接上手在摊位熟练烫粉的潭州。
“哎哟!你俩怎么来了?”
高卓笑着说:“跟潭州来吃宵夜呢。”他说话的音量比平时要高,因为王奶奶有些轻微的耳背。
“好......”王阿婆又去赶潭州,“快去旁边待着去,一会给你俩弄吃的,这里油烟大呢,我来弄。”
“您就去歇歇吧,现在人多呢,我和潭州来。”高卓说着也迅速上手了。
两人一个烫一个调料,配合得非常默契,本来等在摊位前的客人等久了,都有些不耐烦,一下子出现两个帅小伙服务,一个又白又漂亮,另一个笑起来痞帅又开朗,手上动作快,嘴里还说着道歉的话,这些客人哪还有什么怨言啊,还有人向王阿婆打听,问两人是不是她孙子。
王阿婆说:“半个孙子,要是我真孙子就好了。”
等送走了一波客人,两人才坐下歇了会,王阿婆给他们做了两碗,放的都是他们爱吃的配菜,满满一碗。
阿婆又舀了一勺烫熟剥了壳的鹌鹑蛋,一颗颗白溜溜的,她像以前那样笑眯眯地问潭州:“州州最喜欢谁?”
高卓笑出声来,每次来阿婆都问这个问题,乐此不疲。
老人都喜欢拿点小零食逗小孩,特别像潭州这种小时候长的漂亮又安静的小孩,也不爱说话,就抓着高卓的衣服后摆,高卓在点东西,他就露个头出来盯着碗里圆圆白白的鹌鹑蛋,王阿婆一看就明白了,等煮好了就拿鹌鹑蛋去逗小孩,让他说句最喜欢阿婆,就全给他。小潭洲也不说话,就边看着那蛋边摇头,问多几次后,才说:“我最喜欢哥哥。”把高卓乐的红包钱全掏出来,让都加到潭州碗里。
长大后的潭州也可爱,就是情绪内敛许多,不会直接说“最喜欢哥哥”了,而是说:“阿婆,我都不是小孩子了。”
王阿婆:“哦,不是小孩子不吃阿婆煮的鹌鹑蛋了?你以前还吃得脸鼓鼓的呢!”
高卓附和地点头。
他一脸看热闹又透着得意的表情看着潭州,微微抬起下巴等着潭州说最喜欢谁,势在必得的神态过于嚣张了,潭州决定不让他得逞,于是说道:“最喜欢阿婆。”
王阿婆笑得眼睛都眯成缝,笑呵呵的把满满一勺的鹌鹑蛋都放进潭州碗里:“哎哟哎哟,乖宝答对了,都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