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晩知道只凭自己的几句话根本就不会有人信,但情急之下,她只想为奚玄良争取一些生机。
如今他什么实力她不清楚,也不敢笃定他会如同书中那样安然恙。
她能做的好像只有这些了。
根本帮不了他什么。
她来到大殿门口,放眼望去台阶之下是数的同门弟子,他们警惕地朝着奚玄良的方向运剑,剑锋所指的便是他。
可此时奚玄良正和凌宵打得难舍难分,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狄飞掣刚下了台阶便忽地停了脚步,他猛然回头看去,赫然是一柄剑破空而来,速度快得他险些没反应过来。
他侧身躲过,剑堪堪擦着他的胳膊划了过去,还未反应过来,那剑又调转方向重新袭来。
他运转自身灵力祭出佩剑腾空而起,空中发出一声巨大的剑鸣声,两把剑相撞。
隔着那柄莫名出现的剑,狄飞掣眯眼看见了房顶之上抱胸而立的人,那人笑着看他,像是丝毫没把他放在眼里。
凌息尘被赵欢颜喂下灵药暂且稳住了伤,但不能再运用灵力,否则性命危险。
他被赵欢颜搀扶着走了出来,咳嗽了几声,仰头见了那柄剑后心狠狠一沉。
“是邬景。”他冷声道,“……他们是一起的。”
认出那把剑,林清晩的心也落了地。
“别担心,奚玄良不会是师父的对手。”赵欢颜这么安抚着。
几乎所有的灵道宗弟子都这么认为。
只有林清晩和邬景不这么认为。
别人不清楚,她很清楚。
她最初遇见奚玄良的时候他就很厉害,只是隐忍不发,再加上她把灵丹给了他,他的实力就已经在凌息尘之上。
后来他又修炼了这么久……
以及这一个月以来,他在魔域经历的种种。
被逼入绝境,入魔后的他应该脱胎换骨魔气暴涨,远胜于前。
“不对!”
就在这时,凌息尘突然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他咳嗽着艰难道:“奚玄良还没有用剑。”
被他忽然提醒,赵欢颜也后知后觉发觉了什么,她凝神看着不远处打作一团的两人。
“你的意思是……刚才那把剑?”
穿透了他身体的那把剑。
凌息尘被那把剑中伤,自然清楚它的厉害之处。
而此时,奚玄良手里握的分明是当初三师叔赠他的那柄剑。
现在他已经和师父不分上下,若他换了魔剑该如何?
清晰的认识到这一点,凌息尘整个人都不对了,像是陷入了某种困惑之中,他不知道为何,奚玄良比起当初相去甚远。
什么时候……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在朝着最坏的结果发展?
他的身形剧烈摇晃了一下,随后死死攥住赵欢颜的手,抬眼看见一旁静静看着等待结局的林清晩,他倏地几步上前。
他抓着她的肩膀,第一次如此急切,如此的怒气冲冲,有一种兴师问罪质问的意思。
脑子里像是有根紧绷的弦忽然断了,他的目光紧盯着林清晩,一字一句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你这么清楚奚玄良的事,你和他早就同流合污了对不对?”他抓着她肩膀的手力道很大,他情绪激动道:“你身为灵道宗的弟子,师父的徒弟,你怎么能知情不报?!”
“你就这么想看师门毁在他手里吗?!”
“林清晩,你和他,和魔族,有何区别?!”
说完后,凌息尘又再度开始剧烈咳嗽起来,声音越发猛烈。
而林清晩听完这些话,具体的她回答不上来,她不知道她和他有什么区别。
她只道:“师兄,事已成定局,要怪只能怪师父咎由自取。”
闻言,凌息尘觉得荒唐的笑了起来,“怪只能怪我没有教导好师妹,是我识人不清,从一开始……我,我就应该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