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林清晩的灵力已被他暂时封住,成为了废人一个。
她不可能从魔域逃走。
但也不得不防或许真的有人来救她。
奚玄良穿好衣裳离开时,在屋外设下了一层形的结界,一有异动,他便能感知到。
离开后他照常来到原来第一魔君的藏书阁,他已经在这里翻看了几天的书,可不论他怎么看怎么找,也查不到任何有关化解情毒的法子。
凌宵身死,便带着解法一同死了。
他的不留退路,害了林清晩。
可说到底,他竟还觉得心底毫半分悔意。
凌宵,他非杀不可。
林清晩,也绝不能死。
一卷一卷的书堆在一起,地上尽数都是被他扔在地的用之物,看了许多,竟找不到半点有用的字句。
他的心底渐渐被躁动阴郁以及惴惴不安所填满,一张脸阴沉得让人不敢靠近,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就能生生扭断别人的脖颈。
但候在外面的人得了消息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进来禀告:“尊上,门外有三位魔君欲要同您比试,说是……您年纪尚轻,还坐不得第一魔君的位置,应当退让……”
赶巧了,三位来得正不是时候,若是平日,他随意叫人敷衍打发也就罢了,可现在他却是似笑非笑着淡挑着眉:“来者是客,请进来吧。”
他将手中的书卷重重扔在书案上,缓缓起身,稳步朝外走,刚走三步身后便忽然出现了一个人。
他随意瞥见地上的人影,冷声道:“伏魔阵一事我已然告诉过你,我也说过,天残晶你自己想法子拿出来。”
犹记得当日,他与第一魔君决一死战,杀了魔君之后却被他衷心的魔兵围攻,当时他法力耗尽,浑身遍布伤痕,整个人触目惊心,杀起人来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他被重重包围,血水蜿蜒流淌着,眼睛也被鲜血所染红,视野模糊不清。
一刀又一刀砍在他的身上,他却像永远也杀不死的恶鬼,一双血红的眼睛凶狠的盯着他们,他唇畔勾着疯狂的笑,笑着大喊:“来啊,杀了我!”
可他深知他不能死,他要杀光这里所有人。
他要杀出一条血路来。
他的阿晚还在等着他的解药。
她还在等着他,他怎么会死在这种地方?!
他目眦欲裂的一遍遍喊着“杀我”,似笑似怒,有种疯狂的扭曲感,让人见了便望而生畏。
他不断的重复着“杀我”,所有人都觉得他疯了,只有他自己清楚,只是在一遍遍提醒自己杀戮……
不停的杀戮,杀了他们,即便是被他们捅穿了身体,鲜血淋漓,只要还能动,他便要踏出一条血路,回去见他的阿晚。
绝境中的人,绝望又疯狂,一个人若是连死都不怕,又有何可惧?
会惧怕的,都是些贪生怕死之人罢了。
直到魔兵死伤大半,剩下的人见他如同看着一个怎么也杀不死的嗜杀的恶魔,看着自己人一个个倒下都后怕的逃了。
最后,他径直倒在了血泊之中,被鲜血所侵染着,浓重的血腥味直让人觉得胃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可他却渐渐疲惫的闭上眼喘息着,不得不闻着这些味道苟活于世。
邬景便是这时来的,他居高临下打量着如此狼狈的他,摇了摇头:“原本还想着让你帮我去伏魔阵取神器,却不想已经堕入了魔道……”
“也罢,你虽然进不去,但你我若是联手,兴许还能逼凌宵设法取出神器。”
他紧闭双眼全然不听他所言的话。
邬景却冷笑了一声,仍在说着:“凌宵到底是人老了不中用,还真以为我看不出他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