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器又岂是他说取便取的,再者……他又怎会将神器放心交与一个外人。”
“凌息尘和你那心上人虽然即将成婚,不过说到底不是亲生的,即便给,也该是自己的宝贝儿子……你说可对,奚玄良?”
在他说出最后几句话时,躺在地上的男人便骤然睁开了眼,一双漆黑的眸子仿佛酝酿着什么急风骤雨正隐匿在其中。
他微眯着眼,嗓音暗哑开口:“她要成亲了……和谁?”
他听见了——凌息尘。
邬景嘲讽的开口,大多带着看戏不嫌事大的意思,他笑道:“还能是谁,自然是你心上人心心念念又非他不嫁的大师兄啊。”
“哈……哈哈哈哈……”他先是怔愣了一瞬,眼底划过瞬间的茫然,紧接着是边尽的怨和恨,他不禁笑出了声,笑声越发的大,含满了失望。
邬景则摇着头,不禁回想起当初自己被同门所害堕入魔道之事,入魔之后,起初他并未作恶,圣火宗的宗主却下令捉了他的亲人欲逼他就范。
他本该用死换回爹娘的,可爹娘却不愿拖累他自尽而死。
所有人都对他拔剑相向,他不想杀任何人,可任何人都想杀他,只因为他是一个魔。
所以后来他杀了圣火宗的宗主,一把火烧死了不少被他封住法力而动弹不得人。
自此一夜成名,后来更是被魔君纳入麾下,成为魔族战神。
他和奚玄良有相似之处,都经历过背叛。
但他要稍好些,至少,不如他来得疯癫。
在他眼里,当时的奚玄良就是疯了,似笑似悲,可短暂片刻之后又觉得他全悲伤之意,只有满腔怒火与怨恨。
此时此刻,邬景坐在方才奚玄良坐过的位置,随意看了眼桌案上的书卷,道:“我自然知晓你如今进不去伏魔阵,原本你是最好不过的人选,可眼下……竟人可用。”
“也罢,天残晶与我缘。”
说着,他顿了顿又忽然笑道:“不过,我倒有个不的想法,你可愿一听?”
奚玄良也跟着莫名扯唇淡笑,笑得却隐隐透出几分危险,“说说看。”
“如今第一魔君手底下还有不少人愿意跟着你,不如你我联手,杀上灵道宗?”他观察着对方的神情,却瞧不出半点情绪起伏,于是继续道,“再灭了其他所谓的正道仙门,如何?”
他口中的仙门自是不包括那些已然飞升,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仙人。
奚玄良隐隐觉察到,邬景很是厌恶这些虚伪的修道者,表面打着正道的旗号,背地里却做着连魔头都不屑于做的事。
思及此,他出言提醒:“如此说来,白羽仙也不插手?”
邬景沉默了一瞬,应答道:“那日灵道宗我来得晚,便是因为他。”
“他的徒弟因我而死,他自然也不会放任我逍遥法外,他想杀我……可白羽仙乃松齐的师父,仙岛又是松齐的故居,他虽然想杀我,可我却不能杀他,也不能踏足仙岛一步。”
“所以白羽仙自然会插手,但他想要的,只不过是我一人的性命罢了。”
奚玄良嘲弄般笑:“所以你放任由他杀?”
邬景回笑道:“所以我会避免与他交手,若是到了不得不交手的地步,也绝不会牵连到你。”
奚玄良闻言却甚在意,只是淡声道:“灵道宗的事我自有打算,还犯不上与你同流合污。”
“你我彼此彼此。”
“不过既然你不愿,想必也是不在乎那女人的死活了。”邬景的话莫名,却在一瞬间让奚玄良敛了笑。
他眼神冰冷,神情前所未有的骇人,第一次,他对眼前这个魔头产生了强烈的杀意,他沉声开口明知故问:“谁?”
“你的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