琀澧对一身皮囊不曾在意，却也知道她的容貌在旁人眼里占了好亲近的便宜。</p>
但他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对貌不惊人的她动了心思。</p>
“不疼了吱一声。”赵丞丞打了个哈欠，困得眼泪汪汪，她用虎口捋着紧绷的小腿肚，掌下的皮肤时而滑腻时而硌手，众仙敬仰的神尊也长腿毛，也和大老爷们一样毛发粗硬。</p>
按了两盏茶的功夫，他才说不疼，赵丞丞早已昏昏欲睡。</p>
为了不再半夜起来，赵丞丞破例给琀澧熬花生猪骨汤：“你命里缺钙，喝了它。”</p>
“听说西街有人学了你的菜式开铺子，一筒要过去找场子你不让。”琀澧足不出户，耳听八方，镇上琐碎的事都瞒不过他。</p>
赵丞丞没答，反问道：“你突然关心我的产业做什么。”</p>
“替鸿蒙珠问问。”琀澧给了她一个意料之外的回答，赵丞丞本以为这厮会说随口而已。</p>
她一时语塞，转过弯来又忍不住打趣：“那得她是个闺女，才有资格问。”</p>
赵丞丞话尽了，喝着汤的人捏着瓷勺，两人相面而坐，桌上摆了三菜一汤，皆出自女子的手，午后的阳光洒在门前的台阶上，黑得发亮的母鸡领着煤球似的小鸡仔咯咯咯路过，怎么看都是寻常人家小夫妻举案齐眉的日常，琀澧刚想调侃，猝不及防地想起她在大殿上的讥讽，猛就清醒过来，他怎会陷入如此不堪的境地。</p>
沉溺于……</p>
“可能要让你失望了。”他突然冷下脸，因为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但是还只是开始还来得及抽身，琀澧豁然站起来，目光渐冷：“你慢慢吃。”说完快步离去。</p>
“这人，翻脸比翻书还快。”赵丞丞撇嘴，她也不惯着，把碗里的汤和了米糠倒给母鸡。</p>
晚饭时候，那人还不出来，赵丞丞敲门无人应后，她也不自讨没趣，提着食盒离开小院，连着三四天，两人互不搭理，连愚钝的一筒都察觉不对。</p>
“姑爷，你和老大闹脾气，也不能把人往外推是吧。”一筒蹲在客房的门外，嗑着瓜子自言自语：“那镖局的少爷是没你好看，可耐不住人家嘴甜啊，夸得大佬是五迷三道的。”</p>
“哎，一天三顿参汤养着，多上心啊。”</p>
一天三顿，呵，真是宝贝得紧，琀澧倏地睁开眼，握紧的拳头抵在膝上，对他不闻不问，转头就贴小情郎，好啊，赵丞丞，你好得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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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仿佛忘记了自己才是主动挑事的人，更忘了他之前说不可沉溺的言之凿凿。</p>
这天晌午。</p>
“去哪儿啊。”琀澧憋了许久气，听到她走出厨房的脚步声就忍不住拉开窗户，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提着食盒的人吓了一跳。</p>
赵丞丞拍着心口：“有病。”</p>
“有没有病你不知道啊。”他也学会了她的阴阳怪气。</p>
“我不知道。”赵丞丞脾气臭，硬碰硬是直接顶回去的人。</p>
琀澧绷着脸，也晓得不能硬来，错开视线，嗫嚅道：“鸿蒙珠饿了。”</p>
“那就自己出去找吃的。”赵丞丞甩下话，大步流星往院门走，盯着离开的人，琀澧恼了，他都主动低声下气了她还不给自己好脸色，琀澧脾气也上来了，哐当关上窗户，过了半晌，心里又后悔自己冲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