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用抬头都知道，长榻上的神尊风雨欲来。</p>
那人敛了敛衣袖:“司农神君收的好弟子，鼹鼠似的耳聪目明。”</p>
“神尊，鼹鼠是瞎的。”小鹤心眼实，净说大实话。</p>
破浪来不及捂小鹤的嘴，出于过往的交情，只能顶着神尊锅底黑的脸为袁无用分辩一两句：“袁无用老眼昏花，赵丞丞也可以解释嘛。”</p>
“赵丞丞为什么要解释，袁无用的错还要她来承担。”有人已经到了不分青红皂白只管护着的地步。</p>
“神尊，话不是这么说。”</p>
“眼拙还不许人说，袁无用有脑子否，神智清明否，袁家夫妻分离，父子不相见，别人学不来，少来以己度人，自己说话不周，还想别人费心解释，他要绵长寿岁有何用，还不如一个甲子寿命的凡人明白，仙门出了他，你们当引以为耻。”</p>
“······”破浪现在深深觉得自己口拙，说多错多，神尊一副要当面锣对面鼓的和辞山派掰扯清楚的模样，分明就是不想遵守和天君的约定。</p>
“神尊，您可还记得与天君的约定。”他本想借天君来熄火。</p>
怎料，破浪话为尽，神尊投来的眼神杀气毕现。</p>
琀澧自然记得，怎么会不记得，他难道需别人时刻提醒么：“怎么，天君有话传与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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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定，狗屁的约定，他在赵丞丞回去那天就后悔了。</p>
“并无，只是近日神君无辜迁怒，弟子以为神尊是吃陌弘骞的醋。”</p>
琀澧危险的眯起眼，他的眼尾本就上翘，似笑非笑睨着人更为凌厉，破浪突觉天灵盖上一阵凉意，后膝仿佛被人用力一踹，两腿一软扑通跪在地上，若还不知道神尊是什么意思，他就枉活许多年。</p>
破浪缄默，夜泉一般清冷的声音自头顶落下，掷地有声，神尊言：“你若学不会醉游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少言多听为上。”</p>
“去唤醉游来见我。”</p>
“是。”小鹤应道。</p>
醉游道子刚和桃圣子把宝珠同款婴儿床装好，小鹤不由分说冲进来，把他拉到了飞榭，进门前还不忘提醒：“仙长，破浪真人得罪了神尊，还在里面跪着呢，您进去小心些。”</p>
得罪了神尊，醉游道子一愣，旋即了然的拍了拍小鹤的后背，低声道：“说错话了吧。”</p>
小鹤伸出大拇指。</p>
也不是醉游道子料事如神，实乃破浪就是嘴欠。</p>
他走进去，破浪已经跪到了外间。</p>
“神尊，醉游求见。”醉游蹑步进去，神尊副手站在书案前，手里拿着赵丞丞上次遗落在偏殿的拨浪鼓。</p>
他不开口，神尊便捏着拨浪鼓出神。</p>
想到自己还有满案的书要审，醉游等了片刻，主动上前道：“神尊，弟子有话要说。”</p>
“说。”</p>
“您其实不应该答应天君的赌约，天君自己家事都料理不清楚，您就是病急乱投医，还找了一个庸医。”他本想说兽医的，转念一想，实在是大不敬，只能换个稍微好点的词儿。</p>
也不是他编排天君，是实话实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