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壶说的册子,就放在床上一个扎口皮囊旁,琀澧当时笨手笨脚的喂奶,赵丞丞跟他说,让他带宝珠回四水归一给悬壶看看,宝珠的脖子有点红,正好趁人不在,也好让奶娘把床褥和被子都拿去给人洗了。</p>
琀澧水过鸭背,心里愧疚难当,床褥已经撤了,原封不动搁在席上的册子用了蓝色的封皮,他来不及翻看拿起来就回到了飞榭里,宝珠刚睡醒懵懵的,对于陌生的环境,小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p>
仿佛被人用定身咒定住,可爱极了,琀澧的心都看软了。</p>
“嗯,就是蚊子咬了。”弟子用拨浪鼓吸引宝珠的注意力,趁孩子抬头,悬壶抓紧空隙查看了发红的部位,另一个弟子把册子上的东西抄下来。</p>
“师傅,宝珠已经三天不愿意喝羊奶了,一喝羊奶就吐。”弟子说道。</p>
“禾闾喝羊奶吐么。”悬壶一边诊脉一边问。</p>
“不吐,照常喝。”</p>
“赵丞丞还写了什么。”</p>
“写了很长一段,师傅要我念么。”弟子问。</p>
悬壶想了想,逐道:“不用,我自己看。”</p>
作为父亲的琀澧,看着悬壶熟稔的动作,还有小弟子一直在用拨浪鼓和布老虎逗宝珠的样子,他突然生出有一种置身事外的无措感,特别是悬壶去配药膏后,琀澧认真翻读蓝皮册子时。</p>
册子里的每一件事情,使得赵丞丞口中的负责,在琀澧眼里有了最具体的表现,是她一日日记下宝珠的饮食起居,是她用红笔写满的注脚,和赵丞丞相比,琀澧其实并没为宝珠做过什么。</p>
甚至早上,她叮嘱再三的话,自己都成了耳边风。</p>
“哇哇哇,嘻嘻嘻。”宝珠好似感受到抱着自己的人情绪低落,虽然肚肚有点饿,她还是乖乖的嘬手手,现在的大人真难带,情绪总是起起伏伏的。</p>
但她是个宝宝呢,能不能先把伤心放一放。</p>
宝珠忍了一阵,实在是饿了,只能哇哇假哭起来,她的哭声总算把兀自悲伤的人唤醒,琀澧慌忙的把孩子带家里。</p>
“姑爷,牛奶隔水温在厨房里呢。”看他手忙脚乱,在西院监督长工洗晒被褥的奶娘忙不迭开口。</p>
琀澧总算找到了琉璃奶瓶,他刚想放宝珠嘴里,猛然想起昨晚赵丞丞教自己如何喂奶,要先试过才给孩子吃,差点铸成大错的人,急得满头大汗,孩子在哭,媳妇随时会回来。</p>
带孩子比同魔君鏖战三年都让琀澧害怕。</p>
宝珠饿得难受,等得心急:“哇哇哇!”你这个愚蠢的大人,动作怎么这么慢。</p>
唔。</p>
嘴巴触到熟悉的奶嘴,宝珠还是不满的唉唉两声,她吃饱了还让愚蠢的大人给洗屁屁换尿布,哼,等自己亲亲娘亲回来,宝珠要和娘告状,眼前自称她爹的男人,做事不上心,服务绝对差评。</p>
洗屁屁差点让她倒栽葱,坏蛋。</p>
让娘扣他月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