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回去和静羽从长计议的寐夜，打起了退堂鼓。</p>
男狐见他脸色不对，马上退后半步。</p>
连声道歉：“公子，是小的不知好歹，是小的不知好歹。”</p>
“你，退下吧，我和九九先回去了。”寐夜真不喜欢和魍魉地的狐狸打交道。</p>
他递给九九一个自己不想留下的眼神，九九也不多劝什么，跟着寐夜就走出了小院，一行人在无事坊狐狸的注视下匆匆离去。</p>
男狐一路向送：“九九，九九，你在多美言几句，在为咱们美言几句。”他比昏聩的狐王明白机会何等来之不易。</p>
只是九九本来就不上心，应付都省了，男狐本想给孩子塞一点小红包，想起他们赚的是什么钱有臊得拿不出手，等公子率先过河的时候，男狐想起他曾偷偷放梧桐和九九离开的事情。</p>
托住九九的男人，舍下本就没剩多少的脸面：“孩子，我曾放你们母子离开，看在这点点恩情的份上，你可否再美言几句。”</p>
九九抬起头看着男狐，他面上胭脂厚重，早就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好似九九也没见过舅舅原来的样子：“我带公子来，就是报答了，你还想要更多，别做梦了。”</p>
“你外公老糊涂了，他一辈子都端着狐王的架子，其实像你说的，早就沦落成老鸨一个。”男狐说。</p>
“既然你也知道，为什么不自己带人出来，还要和那个老混蛋在一块，舅舅，说实在以前我只觉得世人太恶，所让才折磨我们狐族，现在我有了新的想法，或许其中也有我们愚蠢的缘故。”九九忆起来东家还清醒的时候，她说那些个仙魔妖怪要是专心搞事业，想着将人间善恶教导给后代，也不至于出这么多脑残分子，整天像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五谷杂粮不分的废物一样，一旦没了依靠一个个除了卖身别无选择。</p>
这不是你没有选择，是你自己断了自己后路。</p>
父母教子女技多不压身，学一套安身立命的技能，再学算账。</p>
胆子大，心要细，无论到什么地方都能靠着自己站稳脚跟。</p>
娘亲是第一个主动耕田种地，种粮食给自己吃的狐妖，九九大概是第一个上学堂扫盲的。</p>
也并非附庸风雅的魍魉狐狸不识字，只是读的都是诗词歌赋，至于房契地契甚至账册都是门外汉，恰恰后者才是安身立命的本事。</p>
和东家呆久后，九九是看无事坊的亲戚越来越不顺眼：“舅舅，路我指给你了，要怎么做，你自己想，是一辈子在这里苟活，还是拼一条血路出来。”</p>
“舅舅要是想清楚了，就用哨子联络我便是。”</p>
小孩子说完，飞快的走过鱼脊消失在眼前，男狐黯然回到了无事坊。</p>
他刚走到小院里，就看到自己的父亲趾高气扬的瞪过来：“怎么，那个小子还摆谱了。”</p>
“你自己现在什么身份还不知道么，九九能劝说天君的公子来，已然是给了我们天大的颜面，父亲，你还以为自己是百万狐族的统领？你不过是这个小地方的老鸨罢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