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能穿了?”
“况且这又不是什么鹅黄啊,嫩绿啊,浅粉之类的嫩色。”穗穗不赞同的直摇头。
“天青色本就偏向于成熟。是您往日里穿的太老气了,整日穿着跟七老八十似的。这颜色,正好。”
“太后娘娘天生肌肤白,这可是多少女子羡慕都羡慕不来的。正好衬这天青色料子呢。”
“哇,娘娘腰可真细。您啊,看起来至多三十。”
太后年轻时受过苦,但那时才十多岁,年纪轻,恢复好。
这些年养尊处优,又有灵泉养身,确实看起来年轻不少。
此刻穗穗给她换了身稍鲜点儿的颜色,整个人都截然不同了。
穗穗不会簪发,只随便给她簪了个发髻,虽然简单,但显得太后极其温婉。
反倒与往日繁复的发型形成了巨大对比。
此刻站在铜镜前,就像个温婉小妇人。
“如今日子那么好,您何苦跟自己过不去,是不是?以前日子那么苦都熬过来了,现在更应该享受生活才是。”
“陛下是个极其开明的。”
“本该殉葬的太妃们,他都能安置妥当,您若真有想法再生一个,陛下必定不会拦。甚至天下之口,他都能堵住。”穗穗笑看着太后。
太后摆了摆手:“哀家啊,得好好替他守着着后宫,替他坐镇呢。哀家若真生了,他就要被人口诛笔伐了。”
只要哀家不生,又能怎么样?
不得不说,只要想起皇陵里躺着的先皇,她就恨不得立马找一个。
说起来,当年她还未及笄时,其实是有未婚夫的。
母亲是续弦进的沈家,自己虽是嫡女,但比不得前面主母所生的嫡姐。
因着嫡姐丧母,府中皆是偏疼她,母亲是继母,自然不好插手。
母亲年轻时有个手帕交,是定国侯府的三夫人。
三夫人有个幼子,比她大两岁。
他们两人青梅竹马两小猜,一同长大。后来两家夫人便口头相约,给两个孩子定了娃娃亲。
只等及笄后成婚。
却不想,十四那年,嫡姐不愿进宫,嫡姐在父亲面前,亲自跪在自己面前。
她明明看不上自己,偏生跪下了。
那一刻,只有自己明白,她是逼自己。
果然,父亲要她替姐姐进宫。
甚至,那门娃娃亲并未宣扬开来,直接作废。
母亲势弱,在父亲门外跪了一天一夜,昏死过去父亲都不曾松口。
定国侯府又能如何呢?他们也不敢与皇权对抗,只能将此事烂在心里。
后来……
她入宫那日,那个少年一直跟在后头。
大雪纷飞,他站在宫门口,亲自目送她走向那深宫。
太后后来得知,他一直不曾成婚,直到三夫人哭着跪在他面前,他才允了婚事。
那时,距离她入宫,已经十年。
那十年,她不受宠,没承孕,步伐艰难。
他亦是在守着她,守着她回来。
后来,她也不再关注了。
因为第十二年,她怀上了傅九霄,自顾不暇,哪里顾得上这一切。
只知道,那姑娘体弱,后来生了个儿子,落下了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