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幽邃狭窄的地道之中,只有刘老手中的烛火闪耀着点点辉光,苏景跟在刘老身后,亦步亦趋的前进。
按照刘老的说法,这是镇北侯府成立之初就开始建设的一条逃生通道,直通城外镇北侯府经营多年的一处据点,是为了以防万一,逃生所用。
“我们镇北侯府地位超然,兵马在手,也是因此,州府,乃至城中富商对我们是千防万盯,但凡城中做生意的,如果主事者一旦和镇北侯府扯上关系,便是无穷尽的打压,非得闹得他们生存不下去才行。”
“公子既然想要为镇北侯府在城中打开局面,也是为了公子的安全着想,最好的方法就是换一个新身份。”
“请公子放心,这些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保管万无一失。”刘老走在前面带路,一边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说完了最重要的东西后,又开始跟苏景扯起来镇北城乃至梁州有名的宗族富商,诸多势力,如数家珍,一幅本地人的架势。
苏景点了点头,既然他对镇北城可谓是一无所知,洛玉书既然找来刘老,那就说明这个人应该是靠谱的,所以也就任由他安排便是。
苏景很清楚,自己虽然对镇北府现在的困局有主意和想法,但俗务不通,真放他一个人拿着钱出去,恐怕连住处都搞不定,非得挨上半个月社会毒打不行。
既然有刘老这么一个忠心和能力都有保证的人在身边,苏景自然也乐的清闲,专心搞自己的计划。
想到这里,苏景开口说道:“话说我之前在镇北侯府里倒是没有见过刘老。”
来镇北侯府一个月,镇北军的重要人物,苏景或多或少,直接间接的都接触过,认了个脸熟,能够使用镇北侯府用来逃生的地道,这位刘老显然在镇北侯府里也有一定的分量,但苏景确信自己从来没见过他。
刘老也算是人老成精,笑呵呵的道:“公子多虑了,没见过我才是正常,因为我乃影卫之人。”
“影卫是独立于镇北军存在,只效忠于镇北侯的武装力量,一直潜伏在暗处,整个镇北府,知道我们存在的,都没有几个。”
原来如此,苏景若有所思,镇北侯府虽然看上去情势窘迫,高高在上,却被州府在内的诸多势力架空,阴奉阳违。
但他终究是成立百年的将门,手底下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儿手段,这支潜伏在暗处的影卫,就是镇北侯府诸多后手中的一支,保不齐也是压箱底的一支。
苏景不由的深深的吸了口气,出动这样一支隐秘的队伍为自己保驾护航,洛玉书的这份心意,他领了,虽然他也知道这里面有一些拿自己当挡箭牌,让自己身处险境的愧疚之情在里面。
但这世上谁还不是个工具人了呢?再说了,当镇北侯洛玉书的工具人,那好处可是大大的有。
当然了,苏景也绝对不满足于当一个工具人,他决定继续努力,想要从洛玉书的工具人变成一名优秀的打工人,表现出自己的价值,正式入股镇北侯府,实现从成为这个和谐友爱大家庭的一份子,然后白嫖他们的藏书阁后三层。
至于等到了这一步,他还有没有更高一层的追求,那就不好说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闲聊之中,很快就到了地道的尽头,刘老伸手敲了敲上方的木板,上方传来嘟嘟嘟的声音,刘老又回三下,很快,木板被人掀开,泄下天光,一只手伸了下来,将刘老拽了上去,紧接着便是苏景。
到了地上,苏景一边拍打着行进过程中难免沾上的浮尘,一边打量周围环境。
这看上去像是柴房或者仓库之类的地方,四边堆砌着柴火杂物,苏景出来的地方,就在这个柴房的中心。
此时,屋内除了他们两人,还有两名黑衣男子,一个立在苏景身旁,一个立在门前,一样的大众脸,身材健硕,沉默不语。
“来,公子,给你介绍一下。”刘老招呼道。
他指着这两个黑衣酷男说道:“武一,武二,皆是影卫中培养的贴身侍卫,武道境界虽然不高,只有八品,但精通潜伏,追踪,刺杀。”
“相应的,在保卫方面自然也是一把好手,公子带着他们在身边,比带一两个街头市面上的七品高手可要强得多,姓名无忧。”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卷纸张,脸上露出郑重之色来:“来,公子,请看,这是你的新身份,这张纸上的东西,一定要牢记。”
“这是影卫经营了数十年的身份,绝对真实,绝无破绽。”
苏景接过一看,上面是一名和他年纪相仿的男性的生平。
“姓名,苏远山,年纪,十六,刚及冠,家住梁州太平县,家境殷实。”
“父母三年前去世,无亲戚“
“独居一年后,静极思动,售卖家中房产,遣散仆人,只余管家刘永丰,以及两位家仆,带着全部财产八百两银子,来镇北城谋业发展。”
很好,很典型的无父无母,家中有点儿闲钱,要来省城闯荡的县城待业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