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推移,到了现在,就连镇北府,都说不清这外城巷道到底有多少条,又通向哪里,反倒成了官府管理治安的头疼问题。
很多犯了事的人往巷子一钻,就找不到人了,就连本地的捕快有时都会晕头转向。
好在苏景现在也不是要去特别偏远的地方,也是熟门熟路,没有这方面的顾虑。
看着苏景走在前面的背影,刘管家目光复杂,筹措一番言辞之后,叫住苏景,鞠躬道:“公子,刚才的事,是属下冒犯了,还请公子降罪于在下!”
“这是哪里话?”苏景哈哈一笑,将刘管家搀扶起来,道:“你当时要是不拦着我,我倒觉得你不怀好心。”
以正常人的角度来思考,让一个学会识字说话不过数月的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毫无准备的创作诗词,这绝对是作死的行为,所以苏景对刘管家的行为表示十分理解。
这起码证明了他是真心维护自己,完成洛玉书交给他的任务,而非阳奉阴违。
两人一阵谈笑,此事就算翻过篇去了,刘管家也没有问,为什么苏景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从一个话都不会说的兽孩,变成一个诗词大家的?
或许是刘管家心中自有分寸,知道有些问题自己不该问,又或许是他觉得这些事情发生在苏景身上一点都不奇怪。
一个能独自生活在大荒,一个天生长着狐耳的少年,身上本来就充斥着各种神秘,突然之间会作诗好像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一边走着,刘管家突然又想起了一桩事情,疑惑问道:“公子,当时为何不再众人面前揭穿赵兴贤为求富贵杀害阮秀儿的事情?”
“你有证据吗?”走在前面的苏景悠然问道。
“这个还真没有。”
“那就对了。”苏景道:“当初阮氏夫妇报官都没有成功,而明面上我们又没有任何证明他和阮秀儿有私情的证据,贸然揭露,只会打草惊蛇,还会让他随便拿个理由搪塞过去。”
“刚才只能说是小试牛刀,稍作试探,还没有到和他真刀真枪对上的时候。”
“不动用镇北侯府的力量,凭我们几个,想要让阮秀儿含冤昭雪,哪有那么容易。”
刘管家思忖片刻,道:“那这么说来,公子更应该得小心一些了。”
苏景一愣:“何出此言。”
刘管家严肃道:“赵家以布匹生意为生,镇北城乃至大半个梁州的布匹行的背后都有他们的身影。”
“衣食住行,人活着都难以避免的事情,赵家能垄断这么大,这么重要的生意,背地里的势力可不简单。”
“表面上和和气气的生意人,谁知道手底下又拿着大笔资材养了些什么势力。”
“赵兴贤虽说只是赵家的三公子,但也是赵家在外的牌面,公子若与他作对,也要提防他会不会狗急跳墙”
说到这里,刘管家难掩忧心:“若以此来论,公子此时身边只有武一武二,这防卫力量可是不够用的。”
“我知道了。”苏景眼神一凛,刘管家提醒了他之前自己忽视的一点,这个世界可不是前世那种治安良好,有摄像头的世界,就算是官府,单单一个镇北城里,也有很多顾及不到的地方。
何况还有可以飞檐走壁的武者,杀人于无形的道士,杀人成本极低。
苏景暗下决心,看来自己本身的修为也要抓紧时间提上去了。
两人一边聊一边走,很快就来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之前悟尘老道被追赶,逃窜到两人面前的那条小巷。
这里就是苏景和老道士约定好相见的地方。
走进小巷,一个熟悉的人影就在眼前,正是悟尘老道。
“怎么样,情况如何?”苏景打招呼道。
“苏公子果然料事如神”悟尘的脸色有些复杂,他苦笑着道:“苏公子,老道这次可能连累到二位了。”
“道长何出此言?”苏景悄然退后了一步,一张黄色符纸从衣袖中落下,被他捏在掌心,准备随时发动。
正是之前清源道长交给他的掌心雷。
“因为我。”一个粗豪的声音从悟尘老道身后响起,黑暗之中,一个身穿捕快服的魁梧大汉走了出来,腰间挂着长刀,浓眉之下,一双虎目冷冷的盯着苏景。
两侧的高墙之上,一阵哗啦声响,数道同样身穿捕快服的人影出现,手持劲弩,严阵以待。
“镇北城州府门下,直隶捕头李洪。”
李洪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敲了敲腰间悬挂的木牌,发出嘟嘟的声响:“两位,解释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