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不得不求助了李先锋。神秘漂流瓶存在的事实,也因此暴露了。”
“但这并不会改变什么,瓶子已经认主,其主人依旧是王富民本人。”
“在李先锋同志的帮助下,他的妻子住进了最好的医院,接受最先进治疗。”
张铭停顿了一下,又写道:“我在漂流瓶的信件中,安抚了他的情绪,【天煞孤星】必然是情绪层面的超能力,而不是命运层面的。”
“这一切,只是一个不幸的巧合。”
“但实际上,我内心有些不安,并不是太过确定……”
“我查阅了很多炎角人的资料,大体还是倾向于,这确实只是一种情绪层面的能力,人生中难免遇到不幸。我手头拥有的奇物虽多,却没有治疗癌症的。”
“我寄送了一些能够增强体魄的奇物过去,不知道有没有效果,一切都只能靠他们自己。”
“希望王富民的妻子安好,也希望他们能尽快度过难关。”
写到这里,张铭叹了一口气。
当然,他很快就看开了这回事,人有生老病死,月有阴晴圆缺,炎角人的灭绝,大贤者的自杀,玄武的证道失败,足够悲剧了吧?对于整个世界来说,一切风平浪静,太阳照样东升西落。
人类短暂的一生,广厦千间,夜眠仅需六尺,家财万贯,日食不过三餐,最终溶解在那沉重的泥土当中,没有任何例外。
对于个体的死亡,张铭莫名看的有些开。
“这其实是发生了许多事的一年,却又是抽象的一年。”
“外界发生的一切,我只能想象,脑子里过那么一遍,但具体的细节,人与人的爱恨情仇,我却是领略不到。”
“不管怎么样,28岁的生日,属实值得庆祝一番啊!”
张铭写完值得记录的东西后,睁开眼睛,轻轻嘘了一口气。
一开始脑子还有点僵硬,像个机器人。
但写着写着,还真的重新活络过来了,属于人类独有的情绪酝酿在胸腔之中,让张铭露出了一股心绪复杂的微妙笑容。
酸甜苦辣咸,五味杂陈,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悬挂在胸前的“世界之源”似乎受到精神共鸣,散发出淡淡的光芒。
迈着稳健的步伐,来到大礼堂下方地下室,一股淡淡的酒精醇香弥漫在地窖当中。
张铭嗅了嗅鼻子,顿时心中喜悦:“这一次酿得不啊,终于不是醋了!”
他小心翼翼地端起一个椰子水缸,揭开上方用棕榈叶与泥巴封盖严严实实的缺口。
而椰子水缸里边,装着大约一百五十斤的白酒!
经过多次尝试,张铭对酿酒的知识上了一个新台阶,各种加工手艺手到擒来。
当然了,这种小事并不值得记录在日记本中。
地窖中,除了用大米酿造的白酒之外,还有高粱酒、糯米酒、玉米酒、野果酒等等,总共……三百多坛!
天然发酵的酒精浓度普遍不高,凭借他当前的体魄,怎么都不可能喝醉,也就是过过嘴瘾,怀念一下消失的文明生活。
如果想要得到高浓度的酒精,必须通过多次蒸馏的手段才行,那就是另外一种复杂的工艺了。
端着水缸走出大礼堂,迎面而来的是一块块长势旺盛的肥沃农田,油菜、水稻、小麦、高粱、玉米、葱等各种农作物,还有蜘蛛兰、马齿苋、茴香等天然抗生素。如果不是张铭一个人的生产力不足,他还想种更多的田。
这一座岛屿气候温暖,没有冬天,阳光与雨水充沛,水稻往往一年成熟三季,小麦也能成熟两季。此刻的麦田里开出淡淡的鹅黄色麦花,氤氲着浓浓的麦香,再搭配着一只只探头探脑,晒太阳的龟,形成了一幅美丽的田园画卷。
再前方,是一个大概一千平方米的蓄水池,有好多龟正在水池里玩耍。
又有谁能想到,只是短短四年,这里已然是一片世外桃源呢?
“喂,今天是我的生日,你们有没有抓到礼物送给我啊!”张铭捧着水缸,对着趴在一块巨石上的小白龟高声喊道。
小白不知道是在睡觉,还是真的在修行“玄武呼吸术”,居然受到了惊吓,“咕噜噜”地从石头上滚了下来。
“啊呜!”
小白龟看着他手中的大缸,惊奇地在地上蹦跶着。
这场面相当怪异,一只龟居然能跳得比兔子还要高,都快跳到老张头上了。
它抓住老张的衣襟,沿着手臂往椰子缸上爬行。
就连小白龟,也在这几年里成长了不少啊!
“小孩子别总想着喝酒。”张铭走到一片开阔地,打开了用棕榈叶与泥巴做成的盖子。
一股淡淡的酒精清香迎面而来,沁人心脾,有一股令人舒服的窖泥香气。
张铭用一个塑料瓶盖子舀了一点,稍稍尝了一口。
说实话,有一点浑浊,口感还有一点呛人,还带着一丝的酸味。
和真正大厂里做出来的,不能比;就连10块钱一瓶的二锅头也比不上。
但它好歹是酒,能够入口了。
“莫笑农家腊酒浑……”
“哗啦啦!”
一大群海龟闻到酒味,齐齐地爬了过来!
张铭一本正经地对一群围过来的贪吃龟说道:“我之所以教你们种田、酿酒,不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
“一方面吧,酒精是上好的消毒物资,哪怕你们皮糙肉厚,受伤了之后依然需要消毒,减少感染的几率。”
“一方面,寂寞的时候……酒精,再搭配黄瓜,疑是天下最好的。”
“黄瓜,疑是天下最好的。”石玛玛在一边淫贱地滚来滚去,苍老的声音愈发响亮,还带着一种一本正经的严肃意味,“黄瓜,疑是……”
经过多年的教导,这厮不但复读,而且学会了篡改台词,淫贱程度大幅提升。
高血压、脑血栓、中风患者,不宜与石玛玛接触,否则有暴毙风险。
“我让你贱!”张铭弯腰抓起黑色石头,把它丢进了一个盛满酒的木头碗里,顿时,石玛玛停止了那贱婢般的复读,懒洋洋地沉了下去。
它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张铭一直搞不懂这玩意究竟是个啥,不需要水也不需要食物,难道是个永动型号的复读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