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的是,房间里的乐师为了配合何萧,故意拉出嘈杂的声音。就像是“野兽与少女”搭配,简直就是鲜花配牛粪,风马牛不相及。
王敏君显然不喜欢这样的吵闹,她捂住耳朵,满脸的厌恶。祁如柏疑也属于不堪忍受的人群,他喃喃念叨了几句不知所云的词语,便起身入厕。
乌烟瘴气的大厅里宾客喧嚣不止,仆人进进出出。
等到何萧尽兴,他拣了个空位子坐下,“如松,虽然我也很讨厌这些个尔虞我诈的斗争。”他他压低声音,随后自顾饮下一大杯美酒。
“但我得告诉你,你生在五大家族,就必须得承受来自方方面面的压力。如何跟你不喜欢的人相处是你以后生活中最重要的一个环节。
你那兄长,若不是祁家世子。为了当上南境之王,毒害自己的父亲,谋杀自己的兄弟。这样的杂碎,我恨不得拔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但你没证据,动他反而会遭到质疑。”
祁如松眨了眨眼睛,“呃?”
“没有什么事情能做到天衣缝。只要他做了,必定会留下线索。耐心一点,找出他的破绽,将他一举击溃,不能给他翻身的机会!”
就像是战斗一样,一击毙命,不给对手反击的机会。祁如松心想。
我必须学会察言观色,洞悉隐藏在人们眼里的喜怒哀乐。他父亲固然举止都合乎礼数,但神情里却有种他从未见过的杀意。
他不多说话,始终用低低的眼神扫视全厅,目光十分凌厉。隔壁位置的兄长倒是整晚开怀畅饮,满脸笑意的那张大脸胀得通红。
他不断地举杯敬酒,一边说话一边乐得前仰后合。此人果然城府极深,若不是发生之前的事情,自己都以为对方就是个只会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
但坐在他身旁的世子妃却如一尊冰冷的雕像。
“那个女人在谋划什么,”祁如松告诉何萧,“我那兄长表面在笑,其实已经在盘算下一步的计划。”
何萧仔细地审视了祁如松一番,说:“学习得挺快,我大夏国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别取笑我!”他苦涩一笑。
“出去走走吧,醒醒酒。”何萧建议道。
说着他便走出大厅,祁如松紧随其后,奔进低垂的夜幕。
整座王府四下漆黑,满是寂寥。他们在厅外的石凳上坐下,“对了,你上次说要带我去东境,还算数吗?”祁人松问道。
“算数,随时欢迎你。”
“那你回去的时候,带我一道走罢。”祁如松突然激动起来,“只要你去跟父王说,他一定会同意,我知道他一定会。”
何萧再度再度审视他的脸庞,“这么着急?”
“对,吞剑入腹,驾驭灵剑我还没学会。”祁如松道,“父王身体已大碍,我在岭南城只怕会成为兄长攻击的对象。”
“这倒是真的。”班扬的嘴角向下微翘,他从桌上拿起祁如松的酒杯,斟满葡萄酒,深吸一口。“你从小未曾接触这些尔虞我诈的斗争,是挺为难你的。”
“所以,你答应了?”
“哈,既然你这样说,那就是了。”何萧笑道,“苏瑜要带上吗?我建议别带,影响咱去过神仙一般的生活。”
“她一个人留在这会很孤独!”
“哈,那随你。”他抬头望着祁如松,“晚宴结束我就向你父王说起此事。”
“谢谢,”祁如松突然问他。“问你一个事情,你成婚了吗?
何萧只觉得一股寒意刺进全身,他抿紧嘴唇,没有答话。
“我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祁如松连忙道,“抱歉!”
也许何萧的爱妻英年早逝,成为他的伤痛。
“有一位妻子!”何萧叹息道。“不想提起她,让人心烦。”
原来是这样,祁如松叹了口气。“你不喜欢她?”
“是个男人都不会喜欢这样的女人,事事都要过问,整天叨叨叨个不停.像是一天不说话,就会变哑巴一样。”
祁如松笑了笑,“若是哪天你发现最讨厌的人真的不在跟你叨叨,那才是最要命的事情。”
何萧嘿嘿笑着,“我希望那一天早点来到。”
片刻之后,东境世子拉起他,“走,再去喝上几杯,酒瘾又来了。
说完,他们转过身,返回宴会大厅,嘴里还哼起一首爱情小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