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里的危险不言而喻。
唐棠听着他们小声交谈,脸色通红,他双手捧着刚出生的小人鱼,有些别扭的清了清嗓子,小声又飞快的嘟囔:“蛋蛋吃过奶了。”
“吃过了?谁……”安璟硕的话骤然一顿,他黑着脸看向唐棠胸前,几秒后抿紧唇,像是在生闷气。
池厉也反应过来了,视线下移,看向唐棠胸口洇湿的两块,那目光明明确确表现出“我还没尝过,就让小崽子抢先了”的意思。
男人们幼稚的没个爹样,余温书也不例外,他笑吟吟的走过去,低头在唐棠耳边轻声。
崽崽出生了,他们当爸爸了?
,哥哥的大宝贝,哈哈哈哈……”
大胡子淫笑着,没过一分钟,他脸上的表情僵硬,壮硕的身躯失去控制,猛的往前栽歪过去,压翻了桌子上的饭菜,鲜红的血流了满地。
酒楼死人了,胆小的普通人尖叫着,连滚带爬,出了这家酒楼门口,侠士们心里一惊纷纷拿出武器,警惕的看向四周的人,忽的……淡香袭来,有一人看见绯红的衣角,掠出窗外。
“是妖人!红衣妖人!!”
唐棠的粉丝坐直了身子,看着衣角闪过,窗外早已没了人影,那人出现昏暗的小巷,红似滴血的衣摆随着他走路的动作轻动,他慢慢的走出了黑暗,魅惑人心的面容,出现在屏幕。
观众们屏着一口气。
妖孽的美人垂着眼,淡定抽出手帕,在阳光下不紧不慢的,擦拭着葱白指尖上的一丝鲜血,他略微红艳的唇微勾,嗓音慵懒:“好脏……”
“艹,他好美啊……”
放映厅中,不知道是那个男的实在忍不住说了一句,其他观众没说,却非常认同他的话。
……紧接着余温书出场,他扮演的陆修筠是个正直仗义,喜欢仗剑天涯的少庄主,鸡飞狗跳的出场,路过虞玹时又正巧赶上了虞大美人心情不好,没给他让路,却被他的袖子勾下玉簪。
玉簪断在地上,青丝犹如瀑布般散落,虞玹一身火红的衣衫,长发披在后面的样子很美……却不是雌雄不分的美貌,但奈何陆修筠自己也摔得头晕眼花的,对不住刚说出口,便呆愣的喊了声姑娘。
然后他还慢慢红了脸,少女怀春似的,说了自己的名字,又窘迫的说簪子会赔给他。
虞玹都要被气笑了,自他成名以来,头一次这么生气,甩鞭子就要抽死登徒子,陆修筠连忙躲开,他已经认出来他是男子,笑嘻嘻的说道。
“呀,怎么这么凶啊。”
虞玹冷笑:“我还有更凶的。”
观众们嘴角慢慢挂上笑,他们看着虞玹单方面和陆修筠不欢而散,看着陆修筠辗转反侧,最后认命坐起来,说自己疯了,竟觉今天那个凶巴巴的男人,甩鞭子的模样也煞是可爱。
陆修筠为了追妻,连夜制定了几个计划,镜头慢慢拉进,观众们看见纸张上面龙飞凤舞的小学鸡计划都要笑死了,偏他严肃的点了点头,找到虞玹下榻的客栈,日日去烦人家,日日被打。
别说,少庄主追人还真有毅力,白天去跟人家切磋,晚上想方设法赔罪,城里最有名的点心铺子,因为虞玹得一句还算好吃,少庄主高兴的,三更半夜站人家门前排队,吓得出恭的老板,以为遇到劫匪。陆修筠今天心情不,打招呼话还没等说,老板便眼睛一闭,腿一蹬晕了过去。
少庄主被唬了一跳,连忙掐人中,拍老板的脸让他醒醒,又背着沉重的老板去医馆救命,他付了钱后茫然坐在地上,委屈的嘟囔着他昏什么昏啊,那里有他这么帅的劫匪?继而又不开心的说。
“阿玹的点心还没买呢……”
真是让观众们又好笑有心酸,大屏幕上,陆修筠抱着膝盖,委屈的把自己缩进臂弯郁闷,忽然……他旁边也蹲了个人,那人轻轻问他。
“给阿玹买点心,这么重要?”
陆修筠心情不好,也没动,闷声闷气的说道:“当然重要,有了这个点心,阿玹心情就好,阿玹心情好,才会对我笑……”他说着说着又跑题了:“我的阿玹笑起来可好看。”
可能是太委屈了,他和陌生人嘟嘟囔囔说了一堆,阿玹得鞭子打人很疼,他日日去总吃闭门羹,又说阿玹嘴硬心软,其实哪哪都可爱。
眼刀,崩溃的倒霉样儿,乐的观众们都笑出了声。
电影走了一半,那场香艳的床戏,让所有人都脸红心跳,他们纷纷喝着可乐,来降低脸上的温度。
电影院中这种轻松,欢乐的气氛一直到后半段,阿玹受伤那一幕,所有人的心都揪起来了。
“……风月山庄已经没了,阿玹不能再出事了啊,陆修筠会疯的。”
有人控制不住呢喃了出来。
但天不遂人愿,追兵来了,放映厅内的响起音乐,虞玹气息还不平稳,却很冷静的说。
“虞珩,我不恨你……”
他描绘着陆修筠眉眼的指尖微颤,不敢在将视线,落到昏迷的爱人身上,偏过头不再看。
“你欠我的命已经还了。”
虞珩忍红了眼睛,却还是咬着牙,背着陆修筠仓皇离开,他们走后没过多久,追兵便来了。
观众们不敢再看,耳边刀剑相碰,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红衣妖孽重伤未愈,最后倒在了竹林。
他临死前,双眼神的看着天空,微弱喘息渐渐放大,他的心被人挖走,耳边似乎又响起了。
“我叫陆修筠,姑……姑娘叫什么?”
“诶,怎么这么凶。”
“阿玹,我的好阿玹……”
虞玹死了,连尸首都没留下,被人运送到皇宫,只有断成两半的玉簪,躺在溅满血的竹叶。
放映厅已经有了啜泣,进门前影院发的纸巾派上了用场,女孩子们红着眼睛抽噎,看着陆修筠挣脱药物的作用醒来,趴在塌边难受的干呕,虞珩过来扶他,他还不忘拽着虞珩的衣服,清朗嗓音吞过石头沙子的哑,字字泣血:
“阿玹……阿玹呢?”
虞珩端着药碗的手一顿,不忍的撇过头,观众们看到,少庄主眼睛里的希冀瞬间灭了,没留过一滴泪的少庄主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观众们纷纷不忍。
陆修筠失踪,风月山庄仅剩的旧部急得团团转,都被虞珩安抚下来,后来……虞珩看着窗外,心想他应该是知道,陆修筠去了哪里。
几日后……
一身素衣的陆修筠果然回来了,往日干干净净的少庄主衣衫破乱,他握着两节断簪犹如疯魔的疯子,眉眼间的开朗不在,满是仇恨戾气。
他发誓,要这些人,血债血偿!
电影院里渐渐有了哽咽,他们看着少庄主……不,是陆修筠,忍辱负重的往上爬,一步步的为风月山庄和阿玹报仇,一步步的登上高位,看他在深夜里喝的烂醉,握着玉簪诉说思念。
陆修筠只哭了那一次,他登基后杀光了当年所有参与者,落下个冷血暴君的名头,他的侠义之气消失,虽没有一天对不起百姓,却也说不上是个仁义仁善的君王,这就是玹帝。
他杀了许多人,也救了许多人,坐在那人人羡慕的龙椅,心里没有一丝半点儿的快乐,众文武百官提起来玹帝,都会打哆嗦说。
他的血是冷的。
当年想要仗剑天下,和阿玹温酒煮茶,养一只猫,过他们小日子的少庄主消失了。
阿玹死后,这世间在没了少庄主。
只剩下孤独冷血的玹帝。
电影结束,女孩们哭崩了,陆修筠的结局是拔剑自刎,他报了仇,为国家安排好后续的一切,自刎在阿玹的坟墓前。
陆修筠不到中年,头发便已花白,他死之前最怕阿玹尸骨不全,踏不上那轮回路,找了数的道士,在佛前磕了数次头,不求长生不老的仙丹,只求能让他的阿玹,踏自己健全的魂魄步入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