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炉飘散着淡淡白烟,柔软的美人榻上,绯衣男子垂眸,懒散地把玩着一枚白色棋子。林不闻站在美人榻旁边,面表情捧着个果盘,咬了一口鸭梨。
林不问从惩戒室出来,擦干净手上的鲜血,快步走到一间房门前,敲了敲门:“教主。”
“教主我都问清楚了,正道那些伪君子打算今日来魔教送死。”
他音量不高,地上的人听到这声音却下意识打个哆嗦,虚弱力满嘴鲜血的含混低骂,大概再说他杀父夺位,早晚会遭到老天的报应,各种污言秽语,想激怒唐棠给他来个痛快。
君离表情依然是冷的,冰的,冻死人不偿命的:“好。”
林不问站在那,目光偷瞄一下林不闻,不客气地抢过果盘,从里面摸出来一个黄黄橙橙的橘子,他低着头扒开橘子皮,塞半个进嘴巴里,看着地上痛苦求饶的人,食欲还挺好的含糊不清。
“人生在世,各凭本事。”
寂尘静静看了他几秒,手持着佛珠放在胸前,唇瓣微动道一句佛号,平和:“两位施主。”
……除却地上那一滩东西,这间房间装修的好不奢靡,从花瓶到墙上名贵的字画,香炉内千金难得的名贵香料,盛着茶水的暖玉茶杯。
他们谁也不想放手。
“是!”
有乐子找上门了,唐棠却不太想动,懒洋洋的“唔……”了一声:“不闻不问。”
他话音刚落下,嘈杂的脚步声传来,一众正道人士
君离捡起龙渊剑,闻言表情更冷;寂尘手持十八颗菩提的珠串,眉眼间神色冷漠;温卿隐擦掉唇上的血,病恹恹的笑像小三上位。
宁星宇站在人群前,眸色沉沉变幻,他本是想说服君离一起来讨伐魔教教主唐棠,可到了妄阁,才发现君离不知去了何处,等了一天没见到人,只好独自起身离去。
……
他笑的开心,林不闻和林不问却冷了脸,看死人一样看孔友。唐棠一手杵着脑袋,凤眸笑盈盈的望着他:“报应啊……我等着。”
唐棠玩弄棋子的动作突然停下,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乐的眼泪都快出来:“一个魔教堂主,竟和我谈什么老天有眼?”
一声慵懒的声音传出,林不问推开门,浓厚血腥味扑了满脸,他嫌弃地皱皱鼻子,越过地上被血葫芦似的快要不成人形的东西,快步走到软榻旁边。
温卿隐笑了笑,他不惊讶佛子的执着,那样的人,就算是满天的神佛也能拉入这世俗红尘之中,略微地一点头,赞同寂尘的话。
包括宁星宇,纷纷向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
魔教左护法林不闻,右护法林不问,带着身后魔教的几位堂主和黑压压的教徒,走到门口。
“呦,”林不问停下脚步,笑着看了他们一圈:“知道我魔教蛇窟没了余粮,特意来慷慨解囊的么?”
正道那边有人不服,怒瞪着眼睛声势浩大:“尔等痴心妄想!我们今日是来替天行道。”
这话刚一说出去,其他人便一声声附和,其中还有自命清高的,冷哼着说了几句刺耳的污言秽语,大概是诋毁唐棠,内容简直不堪入耳,听的正道那边都微微蹙眉。
“找死!”
魔教众人瞬间怒了,林不问快速拔出弯刀,闪身进正道范围内,雪亮的刀刃划过那人脖颈,一道血线瞬间溢出,那人脸上还挂着得意的笑,“噗嗤……”鲜血喷射出去,离得近的被淋一头的血。
正道众人反应过来,刀剑对着他砍了下去,林不闻面表情拔剑,重剑给他挡了一部分,林不问带着他,身法利落地回到魔教。
沾血弯刀在掌心转悠一圈,那人捂着脖子轰然倒地,林不问悠闲地啧啧两声:“蹦跶的这么欢,我还以为你有九条命,怎么就死了呢?切……你们正道的伪君子好没劲。”
身后魔教众人哄堂大笑。
还没等到开打,正道这面就先死了一人,人心已经开始散了,宁星宇的脸色难看,刚准备下令进攻,便听到身后嘈杂激动的喊。
“是君阁主!”
“佛子和神医也来了!太好了,今日那魔头必死疑。”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三人从最后面,走到正道的最前面。
君离一身黑衣,表情冷硬地拿着龙渊剑。温卿隐披着披风,清雅的面容病恹恹的。寂尘僧衣一尘不染,眉眼间淡淡的禅意慈悲。
林不问瞅了瞅这三人,觉得这仨还挺人模狗样,就比自家教主差了,呃……差了一点点吧。
正道众人一个个昂首挺胸,斗志昂扬的看着他们,宁星宇也激动的过去,勉强冷静维持住体面。
他叫君离:“兄长。”
君离淡淡垂眸看了他几秒,随后才“嗯”了一声,宁星宇不介意他的冷淡:“既然兄长在这,那此次围剿魔道,便交给兄长主持。”
他谦逊有礼,不贪功冒进,引得身后正道元老们频频满意地点头。君离眉毛却皱了起来。
魔教众人等的有些不耐烦了,林不问听他们这伪君子的满嘴仁义道德,便头疼的厉害。
“喂,你们到底打不打?”
正道众人也不怕,斗志昂扬的喊回去,还没打呢,就开始幻想庆功宴了。
“打,怎么不打!哈哈哈,你们这些邪魔外道等着瞧吧,不哭着求饶都算你们有几分血性!”
两边硝烟弥漫,战争一触即发。君离终于开口说话了,他瞥一眼宁星宇,声音冷冰冰的:“谁说我是来打架的?”
正道人士的得意洋洋,和狐假虎威的大笑戛然而止,僵硬的脸溢出几分迷茫:“???”
另一边魔道众人也满脸古怪,想说你们不打架来魔教做什么?难道是踏青看风景吗?
鬼信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