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月色明亮,荒人烟的郊野,一辆黑色跑车停在路中间,道边老树的叶子因时节落了一地,略显光秃的树枝上,站着两只漆黑的乌鸦。
它们被阴森的唢呐锣鼓,和嘻嘻地笑声所惊扰,接连发出粗嘎声,扑棱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一片羽毛幽幽从空中飘落,而对面纸钱飞舞,迎亲的鬼竖着红帆,大红灯笼贴着“囍”字。
唐棠坐在跑车里,后背泛起一股凉意,握着方向盘的手心湿滑。
他后背已然湿透了,呼吸微乱,透过飘然而下的羽毛,看到弥漫着红雾的前面。一张张青白发灰的死人脸挂着僵硬的笑,诡异阴森的唢呐锣鼓,搭配着阴森的歌谣,令人毛骨悚然。
“鬼王娶亲,活人……咦,哪来的味道。”
领头的鬼骤然一停,身后队伍也跟着停下来。只见那拎着大红灯笼的领头鬼抽了抽鼻子,喉结不自觉的滚动,如痴如醉的喃喃。
“好香啊……”
领头鬼的话一出,身后的众鬼也聚在一起,细细碎碎的嘀咕。
“活人,好香!”
“吃了他!吃了他!!”
“不行,抓起来,给鬼王!”
“新娘子,新娘子……”
锣鼓声停止,天上纸钱飘散,阴森语调儿钻进唐棠耳朵,一群穿着红衣的鬼,发现了他。
碎碎念戛然而止,他们齐齐抬头盯住跑车里的人,青白发的脸裂开一道道黑色裂纹,嘴角扯出僵硬诡异的笑,异口同声地尖叫。
“抓回去,当新娘!”
—
古典的中式宅子,门口挂着两个大红灯笼,灯笼上贴着“囍”字,鬼火幽幽。来往的宾客大多都是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鬼,坐满了一桌一桌。
他们青白发灰的鬼脸,始终挂着僵硬的微笑,一双双眼看向门外,看到众鬼抬着大红轿子,蹦蹦跳跳回来,瞬间叽叽哇哇地沸腾。
“新娘,新娘!”
“给鬼王送新娘。”
唐棠被鬼迷了心窍,浑浑噩噩被鬼扶了出去,只觉得眼前一片红,似乎头上盖着什么东西,迈开红绣鞋往前走,耳边嘈杂阴冷的说话声,渐渐变小了起来。
他像提线木偶似的,被鬼扶着,一步,一步,走进一间桌子上燃着一对龙凤红烛的房间,僵硬着身体,落坐在床边。
片刻后,门声轻响。
屋内死水一样安静,只剩下穿着嫁衣,盖着龙凤呈祥红盖头,身姿风流挺拔的新娘,落坐在喜床边缘,和……一口散发着森森阴冷不祥之气的黑木棺材。
这口棺材很大,雕刻的很华贵,雾状鬼气从没盖盖子的上面丝丝缕缕溢出,好奇的绕着新娘子,似乎是觉得新娘子好闻,霸道的将他缠紧了。
所以当罗枫宸睡醒,苍白的大手扶着棺材边,绷出些许青筋,撑着身体坐起来时。
偏头一看,就看到自己的鬼气,正围着落坐在床上的,身量很高的新娘子贴贴蹭蹭……
罗枫宸:“……”
他对鬼气的把握比新丧的孟言澈要深,意念一动便收起鬼气,出了棺材走到新娘子面前,狭长凤眸半眯,呢喃:“活人?好香。”
新娘子并未出声。
如今末法时代,修行之人没落,鬼物精怪也受到限制,罗枫宸是最后一位鬼王,且性格古怪暴虐,一众下属对他又敬又怕,讨好招数轮番用上,还特意找来香喷喷的新娘。
他们的动静不小,早就惊动了罗枫宸,但罗枫宸懒得理,躺在棺材中继续睡,直到这活人身上的味道将他给勾引醒了……
罗枫宸猩红眸色微暗,苍白喉结微微滚动。
他身量很高,穿着宽袖黑色衣袍,衣袍边缘绣着富贵金线,墨色长发簪着银冠,生了一双含情的凤眼,却莫名泛着冷冰冰的寒意。
淡淡地垂眸睥睨着,这个过于高挑的新娘子几秒,抬手掀开了他的红盖头。
金色的凤冠晃了晃,随后安静地簪在男人头顶,他微抬着头,一双茶色眼眸涣散失神,未施粉墨的脸已经俊美的让人心动,大红嫁衣用金线绣着高贵的凤凰,衬得他皮肤冷白细腻。
鬼怪们给他找的新娘是一个男人,而且是一个很好看的男人,他仿佛受过极好的教养,即使被鬼迷了心窍,穿着大红嫁衣坐在此处,也透着骨子里的优雅,和令人着迷的男性魅力。
他打量对方的同时
大红灯笼……龙凤烛……
龙凤烛火光摇曳,黑木棺材里躺着一位新娘,活人新娘眼睁睁地看着他的鬼丈夫踏进棺材,压迫力让他忘记了挣扎,浑身僵硬地躺在里面,被苍白的手解开扣子,露出一片冷白细腻的皮肉。
—
罗枫宸依旧面表情,可他的鬼气已经溢出来,和棺材里的伴侣贴贴,霸道又冷酷的蹭蹭。
“靠,我眼镜呢!”
罗枫宸:“……”
,那坐在床边的男新娘,涣散眼眸渐渐凝聚,看着眼前的鬼王几秒,豁然起身,掠过鬼王向门口狂奔!
他并未提出条件,而是在桌上龙凤烛火苗晃动时踏进了躺着男新娘的黑木棺材,里面传出一声咬牙的“滚”,和另一道低沉好听的男音说着。
那双茶色的眼睛蜜糖似的,因高度近视,在黑夜里有着涣散,带上漫不经心的味道,宛如一个个小钩子,牵扯着恶鬼的那根名为理智的神经。
唐棠泛着汗的后背贴着被子,呼吸着棺材里淡淡靡香,眯起眼睛聚焦,扫到罗枫宸昂扬的兄弟,被孟言澈干透的红肿穴眼下意识紧缩,似乎想到等下的凄惨。
耳边的童瑶声不知何时消失,唐棠把脑海中的歌声关掉,腰上的冰冷的大手,像是在宣告等下要干他屁股的是没有体温的鬼。
喜庆诡异环境,夹杂着中式恐怖的孩童轻哼,一下让他血液里国人的DNA动了,手脚一片冰凉湿滑,颤巍巍地加大脑海中“好运来”的歌声。
罗枫宸的黑雾鬼气挨着那处冷白,并不像孟言澈的鬼气那样,面对香香的唐总裁,一点儿也不矜持,狗一样撒着欢舔来舔去,而是酷哥似的贴了贴,随后又矜持地蹭了一蹭,尾巴都没摇。
鬼丈夫,睡棺材……
唐棠这种一米以外人畜不分的连鬼长什么样儿都没看清,还倒霉的撞到棺材,一下跌落进棺材内,他冷白的手扶着棺材边,挣扎着要坐起来,却被一股力道推了回去,耳边似乎响起了嘻嘻笑地孩童声,她们轻哼着阴森森的歌谣。
冰冷的手碰到温热的皮肤,唐棠忍不住闷哼一声,烛火映的他眉眼的怒气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烧的眼尾微红,茶色眼眸一片迷离水光,也烫得罗枫宸心头一热。
过了片刻,棺材里传出一声憋屈的怒骂。
“滚,滚开!”
他并未脱下华贵的衣袍,而是压住新娘的腿,扶出一根颜色很淡,环绕着一条条青筋的阴茎。这大东西龟头很大,怒气冲冲的昂扬,黏液成丝从马眼滴落。
咚咚的撞击声在婚房响起,也不知鬼丈夫将那活人男新娘压在里面做了些什么,再往里一瞧,便被宛如细腻微冷瓷器般冷白皮肤晃了眼,那大红嫁衣铺在身下,色彩在视线中的碰撞,另鬼丈夫呼吸微浊,大手摸上男新娘的劲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