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压压的鬼气骤然散开,天光破晓,老鬼门被照的很不舒服,叽叽哇哇讨论几句,渐渐隐藏进黑暗中,留下一片杂乱的喜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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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门吱嘎一声被打开,穿着道袍的中年人打着哈欠出去挑水,结果开门就见一个浑身黑黝黝的人钻进来,他战略性后仰。
孟言澈敛了笑。
众老鬼蹲在一片杂乱的四周,青白发灰的脸僵硬,眼白占了大半的鬼眼,隐隐透出吃瓜的意思。
低沉嗓音平静,刺激回去:“毛都没长齐的黄口小儿。”
这时,一只鬼不经意一撇,看到婚房敞开的门,警觉地吱哇乱叫:“新娘子!!新娘子跑啦!”
阴森鬼声极具穿透力,几乎话音刚落,半空中打得快要冒火星的两道黑雾陡然分开,穿黑西装的男人和长发古装鬼王,身躯渐渐被鬼气包裹,向有唐棠味道的方向,闪身追了上去。
中年人放下水桶,掐指一算,算到一半手指便开始抽筋儿,他龇牙咧嘴地吸气,不等对方开口求救立马塞给他一张名片,见道观外两道充满鬼气的黑雾来势汹汹,语速极快的低声嘱咐。
罗枫宸浑身死气冰冷,暗红眼眸看向前面唇角带笑,疯得惊人的西装男鬼,轻呵了一声。
恶鬼下属气息森冷,语气不紧不慢:“唐总,要去哪儿啊。”
众老鬼闻言瞬间哗然。
孟言澈自然也听得见,那些嘴碎老鬼的话,他浑身裹着黑雾,眉眼的阳光变成森森戾气,又邪恶又疯,像个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魔。
众鬼呜呜哇哇鬼叫,其中有一个之前被孟言澈掐着脖子笑眯眯询问唐棠在哪里的老鬼,如今就只剩下一颗头,抽了抽鼻子呜咽。
他一夜没睡,脚都磨破皮了,被扔在荒郊野岭,周围没有人也没有鬼,一下就傻眼了。
这现代鬼和古代鬼,谁也没留情,鬼气将天边染的漆黑如墨,不祥之气充满压迫力,让宅子方圆百里的鬼,都胆怵地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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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最后一位鬼王,和千年难遇命格的鬼在空中打的昏天黑地,森冷的压迫感,和浓厚的戾气,让一众老鬼腿都软了地发抖。
罗枫宸先前还不懂这新死的鬼为何来找茬,直到听到下面的声音,周身气压骤降,狭长的凤眸微微半眯,看向对面的年轻男鬼。
“新娘子!新娘子的相好打上门啦!好凶……好凶!”
他镜片后眸色微闪,背对着两个恶鬼,将名片藏进兜里,几乎刚刚塞进去,一道阴风便袭来,他被一个充满冷意,和男士香水味的怀抱抱住。
罗枫宸并不怕孟言澈,他抬手一挥,冷酷的鬼气撞在像疯狗一样扑过来的雾状鬼气,将唐棠放在婚床,随后和孟言澈打了起来。
“呔,瞎说实话!”
有鬼尖着嗓子大叫。
“我帮不了你,去,去找这名片上的天师!”
两鬼打架,唐棠趁乱一瘸一拐逃出鬼宅,在附近找到他的车和眼镜,定位最近的道观,连忙开车过来,趁着人家开门便钻进里面,急促的喘息还没来得及平复,就被塞了一张名片。
这人长得并不黑,就是周身的鬼气太深,都快把他腌入味了。
“哇……鬼王当小三啦。”
两道黑雾般的死气碰撞,威压荡开,让一众鬼咚地一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四处挂着红绸,和大红灯笼的宅子,桌子椅子被荡开的鬼气哗啦掀翻,窗上阴森囍字瑟瑟作响,那大红花轿,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红纸。
“怎么啦!怎么打起来啦!”
黑中带着点猩红的眸溢出疯狂,语调儿恶意森然:“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鬼,也想老牛吃嫩草?你的年纪,怕不是都能当唐棠的老祖宗了……”
丹阳观是个不大的道观,坐落在城外的山脚下,几乎没几个人知道,这观主是个有能耐的。
亮起的天色都晕染成如墨的黑,这平时prpr舔唐棠的舔狗鬼气,露出了自己凶狠的獠牙,向罗枫宸扑了过去,要将他撕碎了吞噬。
但即使鬼下属这么生气,那和他一体同源的鬼气,冲向罗枫宸时,还是避开了他怀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