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花冲刷着礁石，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海水特有的微苦却很清新的味道中夹杂着丝丝缕缕甜香，顺着风一路飘过来，闭着眼倚在石头边上的唐棠呼吸平稳，肚子突然咕噜一声。
塞泽尔耳鳍动了动，灰蓝色的眼睛看着沉睡不醒的小蝙蝠半晌，微卷着巨石的两米长黑色鱼尾宛若猫科动物般来回甩动了一下，随后撑起冷白精壮身躯，一跃而下，跳进海水内窜走了。
洞穴中只剩下小蝙蝠。
……
哗啦，四十多公斤的金枪鱼被扔在洞穴门口，锋利冷酷的塞泽尔嘴里叼着一条活蹦乱跳的鱼，撑在岸边从水中起身，水珠瞬间滑落墨色鳞片，他游走到唐棠跟前。
一只沾染水汽的冷白手，手指修长骨骼分明，指缝底带着半透明的蹼膜，将活蹦乱跳的鱼拿下来。
尖锐指甲划破鱼身，鲜血顷刻涌出，塞泽尔弄出最嫩的一块肉，满手鲜血凑近巨石边，他从海边捡回来的，湿淋淋的小蝙蝠。
唐棠抽了抽鼻子，瞬间嫌弃的偏过头。
“……”
塞泽尔瞅瞅不愿意进食的唐棠，扔掉手里沾血的鱼，墨色鱼尾缓缓游走到岸边，弄下来一块金枪鱼，回去重新尝试投喂小蝙蝠。
鲜嫩的金枪鱼腹透着淡粉，油脂的分布很漂亮，闻起来带有一丝丝甜味儿。一只冷白湿漉的手拿着它，触碰到小蝙蝠的唇瓣。
唐棠这次连闻都没闻，嫌弃肉眼可见变的加深，脑袋转到另一边，翻身躲开塞泽尔的投喂。
他身后巨大的蝠翼唰地张开，将少年牢牢遮挡起来，湿淋淋的蝠翼间，只露出几丝凌乱的黑发，浑身散发着很不好惹的，“别来烦我”，“再吵咬死你”的低气压。
塞泽尔：“……”
他捡的小蝙蝠，好难养。
雄性人鱼渐渐蹙起了眉，烦躁的将发尾微卷的渐变墨蓝的长发弄到耳后，再次游到岸边下海，锲而不舍地抓来了虾，指甲一划就分离好虾壳，拨开雪白的虾肉。
他撑着冷白精壮的身体，拖着墨色尾巴回来，两米长的鱼尾巴在陆地上拖走时和蛇类相似，垂下灰蓝色眼睛，盯着团成团的小蝙蝠，伸手捏了捏蝠翼尖尖，把他从团里剥出来，雪白虾肉抵在他唇边。
比人鱼还烦躁的小蝙蝠唇瓣抿得紧紧的，低气压如有实质，似乎马上就要爆起打人。
但下一秒，他敏感的鼻子就那从鱼类的腥味中隐约嗅到一丝微甜，黑发少年吸了吸鼻子，在塞泽尔得手腕处轻嗅，低气压瞬间收敛干净，整个人柔软的不得了。
塞泽尔以为自己投喂对了，见唐棠找不到食物，刚要贴心的投喂，就被一双冷白微凉的手，紧紧握住了手腕，他灰蓝色眼睛闪过疑惑，低头看向他捡的小蝙蝠。
那闭着眼的黑发少年，两只手抓着他的手腕，张嘴露出两颗小尖牙，啊呜一声咬了下去。
刺痛伴随着尖锐的快感，鲜红血液从他唇齿留下，在塞泽尔冷白皮肤上，蜿蜒出一道鲜艳的红。
人鱼灰蓝色眼眸猛缩，手臂肌肉渐渐绷紧，耳鳍都炸起来似的颤动，喉咙里挤压出一声低吟。
“唔……”
那一声音调低沉悠长，带着说不出的空灵感，又像兽类一样充满直白
圆月悬挂在夜幕，朦胧月光下，把他叼回窝的鱼破水而出。
海边论是太阳落下，还是月亮升起，都格外美丽。浪花拍打在礁石和岸边，沙滩褪去白日的金灿，却散发着朦胧细碎的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