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整个没入无尽沙海中,西方的天空仿佛一片暗紫色织锦,沙漠本身也由白日里的金变傍晚的红,再转为日落后紫,过不了多久,又会变得一片靛青。
“就凭你们两个杂碎也敢过来追我,”骑士轻巧甩动长剑,在沙地上留下一条暗红湿迹,不远处两匹失去主人的沙马“咴咴”叫着跑开了,徒留两名灰袍士兵趴在地上,血染黄沙。
干掉最后两个追兵,骑士放缓速度,向着西南远离绿血河的方向骑行。
刚越过一座沙丘,骑士眸光一凝,拉停驯马,向下方两人大喝:“你们是谁?”
“巴利斯坦·塞尔弥。”白骑士没有掀开面甲,却也报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无畏的巴利斯坦?”骑士上前几步,惊讶问道:“爵士,几年没听到你的消息,何时来的多恩?”
“你......”白骑士仔细端详对方样貌与服饰,下巴刮得干干净净,巨大的鹰钩鼻,暗紫色的眸子,厚厚的披肩银发被额头中心一缕黑发分为两半,身后背了一柄巨剑,紫色皮甲有黑色长剑样式的族徽。
这身打扮老人有点眼熟,但族徽却完全不认识。
“你是谁?我没见过黑剑族徽。”老人直接道。
“喔,这不是族徽。”青年右手扬起,缓缓抽出背后巴掌宽的巨剑,低头看了胸口一下,笑道:“我给自己取了个绰号,黑暗之星。这个黑剑标记嘛,呵呵,我的个人徽章,你看到了?就是它。”
“你要与我动手?”白骑士冷冷道。
“明人不说暗话,我感受到你身上的杀气,”鹰钩鼻青年舔舔嘴唇,双眼发亮地说,“其实我很期待,真的。”
丹妮嘴角抽了抽,道:“别把他弄死了。”
“我明白。”
“呵呵,老头子大言不惭,我在上坡,你在下坡;我有马,你没马,别说你已六十好几,就算再年轻个四十岁,今天也输定了。”
黑暗之星冷笑一声,打马便向......那混蛋竟一踢马刺,拉偏马头,向戴着帷帽的丹妮冲来。
“唉!”叹息一声,丹妮看向青年的眼神充满怜悯。
果然,青年预想中巴利斯坦慌忙救驾的场面完全没出现。
嗯,他虽不知道丹妮的身份,却也看出来,白骑士很重视她。
眼前一花,前方女人步伐快得惊人,转瞬间便来到战马一侧,与他挥剑的方向相反。
一击挥空,青年虽留有七分力,身子依旧晃动一下,就这一个微小破绽,巴利斯坦闪电跨出一步,用手握住大剑剑刃,完全不担心铁手套被划破,用尽全力一拽,便把青年拉得歪了身子。
不得已,青年只能松手弃剑,可下一刻,后背一痛,“嘭”的一下,他被剑鞘击飞马鞍,扑倒在沙地上。
“你......”翻过身,看着白骑士左手握着的长剑,长剑依旧在剑鞘中,他面如死灰,喃喃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小子,你这辈子估计一直顺风顺水,从来没遇到过人民币玩家吧?
的确,普通龙虾形状的铁手套,面对势均力敌者,压根玩不了空手夺白刃,夺走对方武器之前,剑刃已经划破护指铁片。
可老骑士穿的是瓦雷利亚钢铠啊!
别说突袭夺剑了,你与他正儿八经打十场,也一定只输不赢。
“你是谁家孩子?”老骑士问道。
青年没有倔脾气,报出家世、表面贵族身份,还有拿钱赎命的可能,硬顶着什么也不说,很可能就被老头子当野骑士宰了。
“杰洛·戴恩,我来自高隐城的戴恩家族。”他说。
老骑士先是恍然,接着又露出庆幸之色,“幸好你不是星坠城的戴恩,拂晓神剑的名声没被玷污。”
这话却深深刺痛了黑暗之星,他愤怒地吼道:“我不过是判断失误才败给了你,再打一场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如何就侮辱了自己的姓氏?”
巴利斯坦冷冷道:“你杀了弥赛菈公主,她才十岁,还是个孩子。而且之前他们一直拿你当同伴,你背弃朋友,刺杀了本该竭力保护的对象。”
“你怎么知道?”杰诺戴恩瞪大双眼,结结巴巴道:“难道你投靠了道郎那个懦夫?”
接着他又疑惑道:“不对呀,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不可能是阿利欧何塔派来的追兵。”
“我当时就在附近,全看到了。”老骑士解释道。
“我承认,真想杀她来着,可惜失手了。”杰诺面色难看地叹口气,又解释道:“从一开始我便不赞同拥护弥赛菈登基称王。道郎太过软弱,始终不愿发动战争,可只要杀了那头小母狮子,君临一定会主动对多恩宣战,如此,多恩的耻辱才能被洗刷。”
“谁拥护弥赛菈登基?”丹妮问。
“亚莲恩·马泰尔。”
丹妮知道她,道郎亲王大女儿,也是多恩亲王继承人。
“她为何这么做?”
“挑起战争,为奥柏伦和伊莉亚复仇。大致上与我的目的一样,但她太蠢,企图推出弥赛菈与弟弟托曼争夺王位......真要笑掉人大牙。”
看来这货是多恩激进派的代表。
“高隐城的戴恩与拂晓神剑有什么关系?”丹妮看向老骑士。
“主家与旁支,封君与封臣,星坠城戴恩为主家。”
“原来如此,就像史塔克与卡霍城的卡史塔克。”丹妮点点头。
龙家其实也可以模仿一下,这些分支几乎从来没发生过叛乱......呃,拜拉席恩似乎也是坦格利安的分家。
第一代凤息堡公爵奥里斯·拜拉席恩,据说是伊耿私生兄弟,结果......难道因为私生子“bastard”血脉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