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毛狮子赶紧化为人形上前行礼,满面歉意地说道:“彭铿氏道友大人,真的不好意思,我没有想到此地族人竟会这么过分,这些日子给您带来了这么多麻烦!”
虎娃笑道:“道友就是道友,彭铿氏道友大人这个称呼太别扭了。……其实村民们之所以会如此,多少也有我的责任,我正想告诉他们一些事情,而你正巧回来了,也就免得我开口了。他们需要想明白很多事情,而我经历了这些,同样也明白了许多。”
两人进入屋中说话,虎娃问起了九灵这一趟前往巴室国的经过。九灵很兴奋地说道:“这一次真是大开眼界,我认识了不少朋友,比如盘瓠、藤金、藤花、少苗、瀚雄……我还去了国都,就住在您的府上,后来受到了国君的召见,工正伯劳大人又给了我一块牌子。”
九灵掏出一件东西来,虎娃看见此物就忍不住笑了,正是巴室国的国工信物。以九灵的修为,获得国工身份倒也可以,但他既非巴室国的修士更不住在国中,通常情况下是不会受到如此礼待的。
九灵既将口讯带到了巴室国,又受到了国君的召见,少务当然知道了虎娃这段时间的经历,他这么做显然是给虎娃面子。九灵这位常年居住在西荒世外之地的妖修,第一次进入巴原就在王宫里被授予国之共工的身份,当然非常高兴。
除了给虎娃面子,少务也可能另有用意。他的志向是一统巴原五国,将巴原上其他四国之人亦视为自己的子民,所以也不介意赐封九灵。另一方面,他也应知道了九灵是一位神秘高人的弟子,当然有向其师尊青先生示好之意。
虎娃恭喜了九灵几句,然后又纳闷地问道:“道友脑门上这个包,又是怎么回事呢?”
九灵额头上有一个周围淤青、中间红肿的大包,看上去要么就是自己碰的,要么就是别人揍的。但他是一名妖修啊,若有伤也伤在原身,化为人形后其伤势是可以掩去的,以神识感应到的也只是神气之损,所以脑门上顶个肿包的样子,实在是太怪异了。
九灵略有些尴尬地嘿嘿笑道:“这是一个纪念,也是我的修炼,让道友见笑了。”
虎娃诧异道:“你修炼啥神通秘法,把自己练成了这个样子?”
九灵解释道:“我在巴室国那段日子,起先住在国都中您的府邸里,后来又跑去了彭山脚下您的田庄中。藤金、藤花与我一样也是妖修,一时兴起便想切磋切磋,我分别把他们都打趴下了。后来他们两个干脆一起上,还是被我揍趴下了。
盘瓠见状,就不找我动手了,天天向我请教妖修化形之妙。但是瀚雄不服,拿着一把显然还没有炼好的破剑要跟我比剑法。纯粹比剑法嘛,我是稍微差了那么一点点,谁叫人家是武夫丘的弟子呢。
但斗法并不仅仅看谁的剑术更高明,我还是把他打趴下了,揍得他是心服口服。瀚雄听说你没事,便要动身去南方当城主,还邀请我有空去善川城做客呢。他临上任之前,就在您的田庄中设宴,叫来了不少人喝酒。那些酒都是少苗带着盘瓠从王宫里偷出来的。
巴室国来了不少修士捧场,其中有十几个都认识您,据说您曾在彭山救过他们。有个来自鹅公包的修士,听说我打败了瀚雄,喝多了非要当场与我比划两下。我是第一次喝酒啊,也有点晕乎,较量的时候就把他扔到了庄园门外、飞了好远呢。
然后在座的各宗门修士轮流都要和我较量,我是来者不拒,一个接一个把他们全给打趴下了。自从跟随师尊修炼以来,我还没有真正地与人斗过法,总不能找那些村民动手吧?这一次可过足瘾了,见识了各宗门的神通妙法,在酒席上战无不胜,那叫一个意气风发!”
虎娃却越听越糊涂了:“这和你头上的包也没关系啊,包是咋来的?”
刚才还有些眉飞色舞的九灵,此刻又低下头小声道:“道友之间斗法切磋,我当然没有伤人,除了刚开始将那名鹅公包的修士打飞出去,他头上摔了个大包,谁叫他的宗门名号这么有特点呢?后来找我比划的人都败了,我的态度难免张狂了些。您也知道,我就是狮子脾气嘛!当时就问在座众人——谁还敢来较量?”
虎娃追问道:“结果呢?”
九灵道:“结果一直看热闹没说话的北刀将军站出来了。我见他拿着一把和瀚雄差不多的破砍刀,听说他也是从武夫丘上下来的,便提出不比刀法,要比就比拳脚。……然后我就被扔到了庄园门外,刚一落地,又被北刀将军抡了起来,扔回了大厅中。
他用的劲力很强也很特别,竟能直透原身、使神气一时不得运转。我脑门上当场被撞出一个大包,就算是化为人形,一时半会儿也消不掉。”
虎娃微微皱起眉头,眨了眨眼睛道:“让我想想,这种力道、这种手法,能让妖修以人形之身出现伤痕……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但也不至于到现在也消不掉啊,你怎么还会顶着包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