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还有一种手段能够借助岩鸽传递更复杂丰富的信息,因为一只岩鸽不可能负重太大,那小布条上也不可能画太多的字。
假如高人以御神之念赋予这布条,由岩鸽送到另一地,那么再复杂的信息都可以传递。但掌握御神之念,至少要有七境修为,别说是在军中,就连武夫丘那等地方,也只有剑煞宗主以及大长老桃东才有这等手段。
仓颉接过布条惊讶道:“这些字,究竟是何人所画?”
侯冈却突然反应过来道:“少务身边就有这种人啊,就是曾跟随师尊行游的那位小先生虎娃,如今巴室国中的彭铿氏大人李路,他的事情,我们最近不也听说了吗?……即使这些文字是他所画,可是谁又能看懂呢?”
刚刚有些惊讶的仓颉,此刻又微微一笑:“我看见这布条就想到是他了,至于何人能看懂,你猜?”
侯冈摇了摇头:“我猜不出来,难道是他又专门教了别人,这可不太容易啊!这上面的文字画得这么复杂,又用了这么多。……难道他已经突破了六境修为?”
虎娃若在短时间内,想将仓颉所创之文字教给别人学会,确实很不容易。因为此时的巴原处于尚无文字的年代,仓颉所做的是从无到有的创造,大多数人甚至对文字的概念都没有,这种学习的过程是最难的。
虎娃当初在仓颉身边虽然只呆了三个月,但仓颉都是用神念教他的。虎娃本人若未掌握神念手段,便很难在短时间内教会别人熟悉并使用这种文字,并用于传递复杂军情这种重要场合。
仓颉却笑道:“他有可能已突破六境,但更有可能的是他身边的那头灵犬福缘深厚,如今已化为人形。”
侯冈恍然大悟道:“对呀!这只岩鸽带的布条,要么就是小先生发给灵犬的,要么就是灵犬发给小先生的!”
仓颉:“少务能得这两人之助,是他的大福缘!不论收到这布条者是他们中的谁,我们还是打声招呼吧。”
两人说话时,那只岩鸽就悬在仓颉右手心上方一尺多高的地方,始终扇着翅膀在飞翔却怎么也飞不出去。仓颉在布条上又加了一道御神之念,然后让侯冈按原样重新绑好,将这只岩鸽放飞了。
打完“招呼”,他们又走下山坡来到大道上,跟随在一支军阵后面南行。前走不远,仓颉突然停下脚步道:“不对,我刚才竟然猜错了。”
侯冈纳闷道:“什么错了?”
仓颉:“使用文字传递军情者,并非小先生虎娃与其灵犬,而是另有其人。”
侯冈不解道:“师尊为何这样认为?”
仓颉:“因为他们刚刚从大道上驶过,正往北行。那条狗确实已化为人形,就坐在车上呢。……以你的修为,在无意之间还很难察觉。”
侯冈:“这么巧!师尊为何不打声招呼呢?”
仓颉:“他们行色匆匆,显然有要事在身,而且车篷垂帘,分明不想让人察觉行踪,我就没有惊扰他们了,别耽误了别人的事。”
侯冈:“那……究竟是谁在使用您所创之文字传递军情?”
仓颉:“我若猜得没错,布条上的文字应该是善川城城主瀚雄所画,而收到那张布条的人便是巴室国国君少务。你也听说了,小先生与瀚雄、少务是武夫丘上的同门,关系极为亲近,少务归国便是小先生亲自护送的,而瀚雄受伤也是小先生亲手调治。有可能在武夫丘学剑之时,小先生就教过他们文字。”
仓颉不愧是名震巴原的前辈高人,仅仅根据传闻便做出了准确的判断,猜得八九不离十。虎娃在武夫丘上确实教过少务文字,当时只是几个简单的符文而已。少务当时也来不及学太多,却对此极感兴趣。
后来在取道帛室国归国的路上,无事之时少务便向虎娃请教,学得极其认真,就连长龄先生在一旁也跟着学会了不少文字。少务不仅自己学了,还叮嘱虎娃将来一定要教会瀚雄。虎娃后来给瀚雄疗伤,在其清醒后也来不及教他太多,便叮嘱盘瓠找机会再教瀚雄。盘瓠也会这些,而且当时已经会说话了,完全可以用爪子画符文教瀚雄。
但后来真正教会瀚雄更多文字者,却是其父长龄先生。长龄先生随虎娃习字,在瀚雄养好伤归来之后,便以神念心印将自己掌握的都传给了儿子。
在如今的巴室国中,有六个人已经掌握了足够多的文字、可以传递复杂的军情信息,分别是虎娃、盘瓠、少务、瀚雄、长龄、伯劳。至于工正大人伯劳所习文字,也是长龄先生教的,出自少务的特别叮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