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君刚刚视察军营而回,亦在军营中接到了泸城传来的急报,听说有一名凶徒驱使妖兽洗劫商队,被泸城派出的军阵追剿。妖兽被格杀、泸城兵师军亦殉职,但那凶徒逃亡而去。却不知竟是这么一回事,更不知此事竟与彭铿氏小先生有关!
我本已准备回到国都后便下令彻查此事的,不料小先生您已经来了,并当众告诉了本君此事始末。原来是有人暗中企图对您不利,还牵扯到了一位城主、动用了城廓军阵。本君在此深表歉意,请小先生随本君一道回国都并于客馆等候,本君定会查明缘由、给您一个交待。”
樊翀身为一名五境修士又是一国之君,心里当然很清楚,虎娃既然敢来,便不会怕他怎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这种场合公开说出了那段经历,也就不会有虚言,虎娃讲的应该全是真的,如此说来,还真是樊室国官方理亏。
泸城城主究竟在搞什么名堂、出于什么目的想私下对付虎娃,樊翀眼下也不清楚,但无论如何,鹤二鸣毕竟是泸城城主,且动用了官方的军阵,现在此事被揭穿了,樊室国就有责任。虎娃没有自己再去再费劲调查什么,樊室国却有义务将此事查清楚,所以他会直接来找樊翀,并用了这么霸道的方式。
如果巴原上还有一个人能干出这种事来,恐怕就是传说中的彭铿氏了。假如虎娃没这么做,人们甚至会怀疑他是不是传说中的那位小先生?
这人不好惹啊!想当初还是默默无闻时,便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村寨中,率领村民消灭了一整支伪装成流寇的城廓军阵。他后来又当众斩杀了相室国的公子宫琅,率领少务大军连破相室、郑室两国的国都。更凶残的是,他亲手打死了郑股,不久前又闯入众兽山道场、刺杀了宗主琮余。
能做出这些事的人,还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干的?而且虎娃已将这段遭遇的前后经过当众说清楚,他并无任何理亏之处、更没有做错任何事,当然更有理由来质问樊君了。虎娃如今已拥有七境修为,实在出乎樊翀的预料,而他已亮明了身份来意,就算手无缚鸡之力,樊翀恐也不能将他怎样。
越是这样,樊翀在这种场合就越要表现出一位贤君的风范,他回答得十分得体,并命令护卫军阵让到两旁,邀请虎娃同车而行。
樊翀邀请虎娃上车时,他身后那为高人还以神念暗中提醒,似乎是觉得国君这么做太冒险了、胆子也太大了。樊翀却苦笑着回去了一句:“真正有胆色的人,并非是我。”
那人转念一想,随即也苦笑着摇了摇头。的确,假如换一个人,就算知道樊君不会将自己怎样,但敢用这种方式现身吗?彭铿氏既然公开了自己的身份,也就意味着他不能向樊君出手,否则就是向整个樊室国及其背后的所有势力公开宣战了。彭铿氏是来质问樊君的,又不是来刺杀樊君的!
假如敢在这种情况下孤身登上樊君的车驾、跟随樊君一起进入樊都城,那才是真的有胆色。
而虎娃又行了一礼,当众向樊君表示谢意,并为方才惊扰了国君车驾致歉,然后款步穿过卫队上了车。国君的车他又不是没坐过,少务发动国战时便一路与虎娃同车而行,后来还干脆把自己的车驾留给了虎娃,而如今虎娃又登上了樊君的车。
与少务专门打造的那辆纯白色马车不一样,樊君的车驾更宽敞,正中只有一个座位,后面还可以并排坐三个人。樊君对虎娃做了一番引见,方才与他同车的是樊室国中的一位大成修士、樊翀的知交好友贤俊先生。
虎娃在少务搜集的有关情报中,听说过贤俊先生之名。此人并非大派宗门出身,祖父曾是樊室国的第一任仓正大人,本人则是一位知名的大成散修。其人的修为究竟如何,少务掌握的情报并不准确,据猜测可能有六境七、八转。
散修中也会出现大成高手,这并不令人太意外,比如羊寒灵那样的山野妖修,便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散修。其实后廪的好友长龄先生,当年差不多也是散修身份,只是修为大成后在后廪的支持下建立了长龄门,如今已成为创派之宗师。
樊翀是赤望丘弟子,但这个身份并不妨碍他与其他宗门以及诸散修结交,实际上身为大派宗门弟子,各派修士更愿意与之结识交流。樊翀与贤俊先生是知交好友,经常在一起切磋修炼之事。樊翀成为国君之后,便邀请贤俊先生为客卿,虽尚未任命具体的官职,但已赐其享九爵之尊,外出时常同车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