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寒灵收起两枚蜃光珠,祭出啸山风飞天而去。而虎娃则径入巴都城,当天晚间就见到了少务,地点是在王宫中的一座偏殿中。从后廪时代开始,这里就是国君私下召见重臣密谈大事之处,当晚只有虎娃与少务两人。
少务一见到虎娃,便屏退左右,开口问道:“少苗在你的府邸中吗?”
虎娃苦笑着答道:“其实她在盘瓠的大将军府中,但我们两家的府邸是挨着的,前院和后园也都是连着的,说是在我府中也可。”
少务:“盘瓠呢,他和少苗在一起吗?”
虎娃摇头道:“来之前我碰到了羊寒灵,得知他已不在巴都城中,此刻应已潜入樊室国,想找机会要樊康的命呢。我怕他失手,已派羊寒灵前去接应。”
声音中伴随着神念,虎娃介绍了自己这几天的经历,先是从玄源那里听说了樊康提出的联姻要求,然后赶到了望丘城,却发现迟了一步。但他还是按照原先的打算,带着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跑到孟盈丘为盘瓠向少苗提亲……
少务沉默了片刻,才用有些责怪的语气道:“师弟,你为何又晚了一步?”
若说虎娃到达望丘城时,樊康已公布了请求联姻的消息,这确实是个意外,谁也没想到樊康的动作会那么快。但虎娃后来完全可以抢先一步的,他却又在望丘城耽误了一天,跑到孟盈丘去求亲又用了一整天,再从孟盈丘赶到巴都城。
假如虎娃在望丘城中听说消息,就当机立断直接赶到巴都城,便可能抢在一系列变故发生之前,劝说盘瓠不要那么冲动行事。
虎娃却仍然苦笑道:“事事哪能尽如人意,也不可能都符合你我的期望。就算我能及时赶来,那又能怎么样呢,你认为我能劝得住盘瓠吗?这种事情也没法劝。”
少务:“盘瓠真的会去刺杀樊康吗?”
虎娃:“我是和他一起长大的,很清楚他的狗脾气。他此刻的想法,我甚至都不用猜就能清楚——居然想抢我的小苗,樊康你这是找死,那就去死吧!
樊康身为一国之君,又是这么重大的事情,必须谨慎处置,只要有心便不难查出少苗与盘元氏的关系。他们俩的事,尽管大家并不经常提起,但也不是什么大秘密。
联姻是樊康答应两国结盟的条件,联姻的对象又指名少苗,既如此,樊康怎么可能事先不调查清楚少苗的情况?就算不知,亦是不该!
况且你还没有答应、两国商谈亦未出结果,他便擅自公告天下,摆明了有逼迫之嫌。樊康利用两国结盟之事,逼迫你将少苗嫁给他,盘瓠又怎能容忍?”
盘瓠行事,不会像少务那样深思熟虑,也不可能像虎娃这般自然地挫锐解纷,他不去收拾樊康才是怪事呢。也许在他人看来,樊康欲与巴室国联姻,仅仅是提出要求还没结果呢,根本谈不上错;但在盘瓠看来,樊康明目张胆地公告天下要打小苗的主意,就是不可容忍的。
少务:“你既然早就清楚盘瓠会有什么反应,就不怕他行刺失手,或者惹出更大的麻烦吗?”
虎娃摇头道:“盘瓠虽誓杀樊康,但也不会失去理智,他毕竟已是大成修士。我很了解他,若真是一心猎杀樊康,樊康迟早是躲不掉的。他可不是寻常修士,是出身蛮荒的妖修,最擅长潜伏与捕猎。
也可能是在我身边的时间太久了,别人都忽略了他的厉害。盘瓠其实是我见过的、这世上最好的猎犬!他化为人形之时,极擅隐匿妖修气息;而恢复原身之时,更能使人无从分辨。我唯一担心的是,他得手之后如何脱身,而师兄你又将如何解决后面的麻烦?”
少务:“先别操心我如何善后了,此事分明有人在幕后推动,说不定就有一个陷阱在等着盘瓠。”
虎娃:“的确可能有陷阱在等着,但主要针对的不是盘瓠,而是你我。樊康那边,可能也有人做好了准备,打算让盘瓠吃亏甚至身受重伤,所以我才会派羊寒灵去接应。但从幕后推动者的角度,假如盘瓠真去刺杀樊康,让他得手后逃脱,其实比抓住他更有利。
只要查明了盘瓠的身份,你我就脱不了关系,对方还能借此逼迫巴室国交出凶手。届时假如你交出了凶手,便意味着兄弟反目;假如你交不出凶手,两国结盟之事便休提。……还有一事他人不知,在步金山,我给了盘瓠好几件神器;从英竹岭归来后,我又给了他一批剑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