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紫霖宫,回了“花海堂”,尽管李原雄对于青云王这次有预谋的上朝仪式怒不可止,但他还是很快冷静了下来。“小不忍则乱大谋”这句话时刻压制着他内心狂躁的气息,同时“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这句话也给了他心里十足的安慰。
李原雄信守承诺亲自把傅长眠押送去了“锦玉堂”,交给了西门决。西门决看在李原雄态度诚恳的份上,承诺好生照顾傅长眠并允许他在自己的地盘上任意走动,但不能离开堂中半步。
而怀海大师在金龙寺中有些坐立不安了,因为根本找不出确凿的证据证明傅长眠是罪魁祸首。而七日之后,傅长眠出了“锦玉堂”,又可以遥逍法外了。
日复一日,七日如闭眼一瞬间,傅长眠大摇大摆的走出“锦玉堂”,刚一出门已经“饥渴”难忍了,在西门决这里憋了七日实在把他憋坏了。
对于傅长眠来说,没有血腥,没有精神,新鲜的血液像罂粟粉一样纠缠着他的灵魂,使他欲罢不能。
城东观音庙中,佛语淡淡而来,前来上香的人是络绎不绝。上官松自从出了程廉府中,一直在这里周围徘徊。
上次与张九天临别时约定本月十五月圆之时相会于城东观音庙,但由于自己在程府养伤而错过时间,张九天也因为心里急切寻找上官钟而忘记了约定。
上官松还在城东观音庙苦等,而张九天已把约定忘记到了九霄云外。
厢房屋檐上,上官松在小憩,谁知听到了院中两个和尚叽叽歪歪的耳语声。
“师弟啊,至龙师兄他们死的难么冤枉,而我听说杀人凶手傅长眠因为没有找出证据,已经离开了‘锦玉堂’了。师父在金龙寺中,可是怒气不止啊。但那李原雄不是好惹的,谁敢惹将军府的人啊。师父放下话来,所有金龙寺僧人及嫡系外寺僧人不得宣扬此事,也不能找傅长眠报仇雪恨。”
“小声点,隔墙有耳啊。七里村的观音庙是我们的小庙,傅长眠敢向我们僧人下毒手,看来我们得多加防备啊。尽管我们在京城有官兵把守,也不能确保一切安然,尤其是夜里更加要小心啊。”
“没事了,师父启奏了青云王。听说青云王大怒,才把傅长眠交给了西门决,但七日之内并没有证据就把那恶人白白的放走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不说了,我们还是吃斋念佛吧。追查凶手之事,师父一定会还至龙师兄们一个公道的。”
“嗯,阿弥陀佛。”
上官松听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又是“花海堂”杀手们胡作非为,简直令人发指啊。
“金龙寺乃是国家第一寺庙,怀海大师又是天下第一高僧,李原雄手下这傅长眠真是无法无天,飞扬跋扈,连金龙寺出家的僧人也不放过。”上官松想到这里,怒气渐渐从胸中蒸腾,握紧了极光剑,有一种杀进将军府的冲动。
夜里,上官松决定追踪傅长眠,并替天行道打算解决了他的性命。上官松便在傅长眠府外一直守候,等待猎物的出现。
月残一半,黑影闪过。
饮血蝙蝠出洞了,上官松急忙追踪。
黑夜,月更残。
傅长眠犹如白昼奔袭,身轻如燕,而上官松却在黑夜中迷迷糊糊,反应迟钝。
在一处民宅外,跟丢了傅长眠,上官松苦恼至极。又忽听一小孩哭叫一声,声音从不远处密林中传来。
“不好。”
上官松直奔林中,谁知草地上已是一具血腥的尸体。孩子约三岁,脖子上鲜明有一个血窟窿,正是傅长眠所为。
上官松不忍去看,刚一转身。风中“嗖”的一声,一只短镖飞来,幸好上官松眼疾手快,亮出极光剑,一道光芒挡住了暗镖。
随后,见头顶树梢晃了一下,一黑影瞬间消失在了黑夜中。
傅长眠!上官松已追击不上,只好放弃了。
而傅长眠认出了极光剑,认为自己并不是上官松的对手,便一路逃跑回了“花海堂”,住进了三十六坊间,所谓杀手们的“大宿舍”了。
他睡在房间里,才想起了大司马的警告:“出了西门决那里,千万不要夜里再寻事端了,最近应当避避风头,小心为妙。”
林中上官松静静思索着,同时也对脚下孩子产生了浓重的怜悯之情。一段忧伤与沉思之后,他用麻布包裹了那个死去了小孩,悄悄离开了密林中。
他的决定,去金龙寺。
之后连夜上了南丘,穿过柏树林,来到金龙寺门前。金龙寺真是豪门寺院啊,天没有亮,一片漆黑,但寺中仿如白昼,灯火通明。
上官松敲了宽大无比的木门,有一小和尚开了门问道:“请问施主,有何禅问来我寺?”
上官松答道:“大师,我乃一介草民。前来拜见怀海大师,请你转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