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衣古镇,鬼蜮河流域重镇,未曾修建官道之前,这里是联通京城与西界的重要关卡,军事、经济、文化都是国家西部重要的组成部分。
宽阔通达的官道修建之后,乌衣镇逐渐冷清了,甚至可以用凄惨凋零之形容。外乡过往的人越来越少,只剩下当地居民逍遥快活了。
几年之后,旧路便荒草凄凄,成为了一条令人恐惧的魔鬼之路。乌白毒瘴气,瞿流悬命桥,太古烤人干,鬼蜮妖魔见,两山两河,皆如鬼门关一样,让人命悬一线。
上官松与张九天若是跨过眼前的鬼蜮河,穿过星隆平原,就算是跋涉到西界了。
牛儿在镇边吃着青草,上官松对着牛儿道:“牛儿,快吃饱吧,一会可就永远吃不了青草了。”
牛儿“嚒”的便叫了一声,似乎说它明白了其中话意。
上官松会心一笑,牵着牛儿走进了乌衣镇。
一条青石大道直穿整个镇子到达鬼蜮河边渡口。上官松与张九天并没有在镇上休息,直接牵着牛儿来到了河边渡口。
鬼蜮河果然雄浑,直接天际。水浪啪打在石岸边隆隆作响,吓得牛儿不敢靠近,有些惊慌乱蹦。
张九天稳住了牛儿,卸了皮船,道:“快把牛儿献给河神吧,不然生怕牛儿惊慌奔逃了。”
上官松点头示意,随后运足了内力,接着一掌过去,打在了牛儿浑圆的屁股上。牛儿顿时咆哮一声,窜进了汹涌波涛的河水中,挣扎两下,便沉入了水底,不见了踪影。
往水里推下了皮船,张九天拽着绳子,道:“呵呵,今日我要看看水中有何妖魔鬼怪?”
张九天道:“还是小心为妙,尽管有神奇的皮船护驾,但莫故意挑逗水中怪物,以免耽搁时间,误了行程。”
上官松道:“嗯,好,我只观望,绝不动手。”
二人准备上船,不料身后有人大喊道:“慢着!”
回头一看,一个大约十七岁左右的姑娘怒气冲冲而来,手中还握有一把装饰精致的短剑。
“贼人,莫跑,快归还皮船来。”那姑娘面容看似清秀,但说起话来十足泼辣。
那姑娘又进一步,脸色怒气依旧不减,举起了那把短剑,似乎还想对二人动手。
上官松笑道:“哈哈,我们不偷不抢,何谓你口中的贼人?小妹子估计是认错了人吧?”
那姑娘瞪了一眼上官松,“呸”了一声,咧嘴道:“皮船只有我家卖,今日你何时到我家铺子买过?这皮船肯定是你们趁爷爷不备,从那里偷来的,更可恶的是还偷了我家的牛儿,还把他扔进了河里。”
上官松与张九天才知道眼前这个无比泼辣的妹子原来是孙尚义的孙女,互相笑了一下。
“还敢笑,不知羞耻的东西。”那姑娘扒开了短剑,便要与上官松二人决斗。
上官松道:“唉,姑娘误会了,这皮船是从孙前辈那里买的,至于牛儿是你爷爷送给我们的。那亲爱的牛儿你爷爷吩咐我们把它送给河神打牙祭,你可不要误会我们啊。”
“少废话,看剑。”
那姑娘剑出而来,二人只能闪躲了。遇见如此不讲理的姑娘,他们又能如何呢?
“放肆!住手!”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呵斥道。
那姑娘一见中年男人,马上收了剑,跑到男人身边,道:“爹爹,他们是贼人,偷了爷爷的皮船筏子。”
中年男人道:“女儿家休得无礼,檬檬,快回家去。”
姑娘还不肯走,中年男人眼睛一瞪,嘴里发出个“嗯”字,那姑娘只好垂头丧气离去。
“哼,算你们走运。”姑娘走了十几步还回头嘟囔了句道。
这姑娘确实是孙尚义的孙女,名叫孙檬檬,生性泼辣,从小如男儿一般性格,在乌衣镇上远近闻名,以至于别的人家都不敢向孙家提亲。至于中年男人,便是孙尚义的儿子,孙檬檬的父亲,名叫孙启仁,乌衣镇的皮船筏子他一人独霸,以至于成为了乌衣镇上的首富兼镇长。
孙启仁举手示意赔礼,道:“家女有得罪二位之处,望见谅啊。”
上官松道:“嗯,没放在心上,小事一桩而已。莫非阁下是孙尚义的儿子?”
孙启仁道:“不错,我叫孙启仁,二位认识我父亲?”
张九天直话直说道:“嗯,不错!皮船是从孙前辈那里买的,至于那头黄牛是他嘱咐我们献给河神的。”
孙启仁道:“还有此事?父亲大人能让你们代劳献出黄牛,肯定对你们抱有重大的信任。既然父亲这么信任你们,那你们也就是我孙某人的朋友。朋友路过家门,岂能不招呼呢?二位志士,请随我到家中一坐,吃完便饭再走不迟。”
上官松道:“多谢前辈好意,不过我们还有要事,必须得走。”
孙启仁道:“莫推辞了,待客之道,决不能少,望二位答应于我。”
二人见推辞不了,只好恭敬不如从命,随孙启仁去他家里了。孙启仁的家是个大院子,中间是一口水井,周边围了一圈花卉,然后寝室便围绕着大院子一圈坐落有致。一圈房屋看似狭小拥挤,但不失华贵的气质。
生意之人,真是精明。还没进家门,孙启仁便偷偷命下人急速赶往孙尚义的住处,以查明事实的真相。宴请上官松与张九天只是拖延时间,若二人撒谎欺骗自己,那便是插翅也难飞出乌衣镇了。
等待查明了真相,孙启仁才敢出手,此时只能稳住上官松与张九天。他此时宗旨是,不冤枉一个人,也不姑息一个人。
到了会客堂,摆了一桌饭菜,孙启仁便招呼起上官松与张九天来。
“来,干。”孙启仁先敬一杯,又道:“这乃是乌衣有名的发酵酒,有人戏称它为百步行,喝过三碗酒,最多能走百步。”
一见桌上丰盛的饭菜,醇香肆虐的酒气,上官松与张九天还管什么百步行啊?这些日子可把二人给折腾死了,见到一桌美味上来,口水早已淹没了思索,拿起杯子来就是一饮而尽。
空杯落桌,筷子动弹,孙启仁笑道:“哈哈,真是海量啊,在下佩服佩服。”
上官松吃着肉,喝着酒,道:“真是出门遇贵人,多谢孙镇长盛情款待。”
一瞬间,二人三碗酒都下肚了。
张九天觉得此酒的确烈性十足,自己的头有些晕眩了,便忙劝说道:“上官老弟,镇长言之有理,三碗下肚我真有些晕了,不能再喝了。”
上官松喝了美酒,兴致高涨,道:“小事一桩,这么好的酒,我非和它个六碗,莫劝阻我。”
张九天怕耽搁事情,便谨慎行事,扣了酒碗自己收了口,眼睁睁看着上官松把六碗酒喝完了。
“好酒好菜好人啊……”上官松顿时头发有些晕眩了,嘴里的话也不着边际了。
孙启仁见下人还没有回来,道:“二位不如先在客房休息,等休息好了再上路也不迟。”
张九天见上官松有些醉意,只好点头示意赞同,随后把上官松搀扶着去了客房。一到客房,由于劳累加酒力,二人便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