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从以及几乎所有的前任尚书同时大呼:“陛下,冤枉啊,老臣……”
姬广脸色陡然一沉,如同乌云盖顶,他手猛地伸出:“冤枉?文王在半月之前就以文道洗心洗过你们的灵台,而且全都记录在案,你们可知?朕隐忍至今,只因不想打草惊蛇……”
空中光影一闪,呈现出当日文界之中的独特审讯……
下方所有官员全都呆若木鸡……
他们全是文道大儒,甚至有几个文路,他们绝对没有想到,他们的文道修为在林苏面前根本一文不值,林苏悄声息地对他们文道洗心,他们法抗拒的同时,竟然还一所知,这种文道手段,几乎已是圣人一般的手段……
他们完了!
彻底完了!
他们的家族,也将因为他们而陷入灭顶之灾!
国事堂连锅端,里面的昔日大员,从姬商时代就横亘朝堂,把控大苍,直到如今才终于走到了他们的最终点……
京城掀起大浪,这些大员的府第,第一时间全面封锁。
跟这些官员进行勾连的各色人等,第一时间落入法网。
包括间门的人,包括修行道上的数人……
没有烟雨楼的人!
因为烟雨楼前期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清洗,周魅已经铲除了京城九成的烟雨楼人,不抓不审讯不问话不套话,直接暗杀!
烟雨楼在京城几近断层!
烟雨楼总部怒极之下,先后派出了三批人马进入大苍京城,这三批人马个个非同凡俗,几乎都有仙宗宗主一级的水准。
然而,进入京城之后,石沉大海。
烟雨楼已经陷入了深深的怀疑……
他们怀疑一个非常关键、非常特殊的人,那就是齐嫣然!
烟雨楼出事的前一日,林苏跟齐嫣然深夜沾乎,谈心撩爱送镜子写诗词,一不小心写成了半步传世,流入京城满城皆知,就此化为文坛佳话,次日,烟雨楼的暗线几乎连锅端,你就说说,她是不是嫌疑最大?
更有甚者……
烟雨楼的布局,几乎连根断绝,但齐嫣然身在文王府悠哉游哉地种着花儿,毫毛不伤!
如果这足以让齐嫣然的嫌疑达到九成的话,后面的变故就让这嫌疑直接十足十,啥呢?烟雨楼找她了解情况的人,也全都死得不明不白!
还有怀疑吗?
显然没有!
齐嫣然的反叛已成定局。
齐嫣然在林苏棋盘上到底充当什么样的角色,有数的版本,不管是什么角色,她都是最危险的那种角色,因为她是烟雨楼的人,她身份地位相当不低,她知道太多的烟雨楼秘密,她如果再度跟林苏会合,烟雨楼不仅仅是大苍京城,整个大苍境内甚至大苍境外的布局,都会因她而承受不可承受之重。
杀了齐嫣然!
或者杀了林苏!
这是整个烟雨楼下阶段必须要做到的事情!
刻不容缓!
林苏已经离开了卢州城。
清理整顿完卢州官场之后,他就离开了。
他跟的是元姬。
元姬踏空去,他也踏空去,元姬在前面渡口停下了脚步,曼妙双的身形,迎着春江夜风,宛若月夜仙子,林苏白衣如雪,飘然落在她的身后,宛若……嫖客。
元姬慢慢回头,静静地看着他。
林苏手抬起,搭在她的肩头。
元姬轻轻叹口气:“江湖很小是吗?”
“很大也很小!所谓……江湖大,千年恩怨装不下,江湖小,一个转身又遇到了。”
“我听闻你兄长正在星夜赶来,你确定不等等他?”
元姬说的是林铮,林苏处置卢州官场之后,传来军讯,林铮已经率领东南军团大军赶到了百里外。
“不等!”
林苏道。
“为何?”
“因为我大哥跑不了,而媳妇你,我不跟紧点,你真跑了!”
元姬嘴唇慢慢咬上:“我是不是应该提醒你……我们曾经有约在先,给你做媳妇就一个月,时间过了,你我依旧陌路江湖?”
“约定不能废弃?”
林苏瞪她。
“江湖之上,一言九鼎,岂能出尔反尔?”
元姬道。
林苏:“那我也提醒你,我们当初的约定……王金宇、雷正二人,我弄死一个你给我做一个月小媳妇,王金宇的账你是还了,但是,雷正的账,你可没还,接下来这个月,你是不是还得还个账?”
元姬傻了:“雷正跟你有什么关系?全天下人都知道,他是被姬商殿外直杀的!”
“这是一个精妙的计策,一般情况下我不会泄露,但为了让你履行媳妇之责,我拼了……当日的东宫刺杀案是我策划的!”
东宫刺杀案……
当日的东宫刺杀案,直至今日还是一个悬案……
雷正指派他所掌控的间门高手,夜袭东宫,被前太子抓了十三个活口,当面指证雷正,翰林院学正欧阳东以文道伟力还原真相,亲眼见到了雷正的指令,监察院少卿朱时运指证,这些人他往日在雷家见过,种种铁证,种种证言,让雷正真正百口莫辩……
姬商震怒,当然,主要也是不想牵连过多,殿外直杀雷正……
这案子初看链条丝丝入扣,雷正案铁证如山,但是,细细思量,雷正实在没有案的动机。
京城高官也深感怀疑,甚至有阴谋论者,本着但凡有事必指林苏的基本指导思想,将矛头也指向了林苏。
然而,指也白指,林苏全过程中人畜害!
所以,案件才是谜……
元姬眼睛睁大了:“为了玩我一个月,你连这么忌讳的东宫刺杀案,都硬朝自己头上套?”
“忌讳这个词儿嘛,此一时彼一时也,这事儿放在当时是真忌讳,但现在不是了,我并不害怕雷正从地底下爬出来打我,我也不害怕姬商,相反,他怕我怕得要死……我有什么理由非得隐瞒?我拿这个秘密换一个媳妇玩一个月,它不香吗?”
面对他理直气壮的道理,元姬叹服:“为了玩女人你真的很拼!可是……你所说事情,有证据吗?”
林苏傻了,还要证据?
元姬道:“没有证据的话,你的话可信度要打一个很大的折扣,相对应的,我的承诺也要打很大一个折扣……最多给你做三天小媳妇,多一天都不行!”
林苏目瞪口呆,看看天,看看地,看看面前美得如同月夜仙子的佳人,点头:好!
前面渡口,深夜有船靠岸,林苏牵着可以品尝三天的小媳妇上了船。
要了一间上房,喝了小酒,元姬长长叹口气,说上一句:我得给自己定个规矩,以后江湖之上就不能随便许诺,不然后悔莫及。
然后,开始解衣服……
次日清晨,林苏睁开眼睛时,元姬已经起来了,坐在船上走廊,望着刚刚升起的朝阳,她的眉头分明有了三分忧郁……
“宝贝,怎么了?”
林苏从后面抱上。
元姬轻轻叹息:“有几分惆怅。”
“惆怅于这三天期限要不要展期么?”
“不是,惆怅于某个混账男人去年跟我分别的时候,唱了一句歌儿,让人不上不下的……”
那是上次!
那是在南山!
那是他们上一次的一月期满!
林苏唱了一句歌儿:“我愿我所有的流浪,换一个在你心里放马的地方……”
仅仅一句歌儿,毫征兆而起,又毫征兆地结束。
将元姬的心一下子提到了云端,却又飘飘然没了着落。
离开他之后的每一天,她都在想着这句歌儿,美妙得根本不象人间乐的歌儿,揣摩着后面的旋律,但是,她不可能揣摩出来,全天下都没有人揣摩得出来,那段入骨入心的歌儿,成了她内心最大的痒……
这个男人说了,下次江湖再见,给你唱完!
这就是他的绳索,用来束缚她的绳索!
她真的好期待下次相见!
她真的感悟到了这个男人的坏!
她简直想以坏制坏,下次在他最热情奔放的时刻,抽身而出,让他也体会体会这种美到极致却戛然而止的滋味……
这些迷离的感觉在她心头徘徊太久了……
林苏抱起她,兑现了他与她的约定……
“我愿我所有的流浪,
换一个在你心里放马的地方。
像那游牧的人们一样,
把寂寞忧伤都赶到天上。
我愿我所有的愿望,
追随你走在每个迁徙的牧场。
像我放过的马儿一样,
让爱的旅途都沾满阳光……”
元姬闭上了眼睛,用心来接收他略带沧桑的嗓音,她忘了身下的船正穿行春江上,她忘了四周波澜起伏的水域风光,她似乎感受到宽广的草原,她与他坐在马背上,自由自在,四周都是阳光弥漫,充满花香……
“……有你守在身旁,我醉了又何妨?”
随着这句歌词的静音,元姬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