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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烟花!
花开半梦地,一动有情天!
什么意思?烟花之侵入,影形,烟花之毒,如梦如幻。
一瓶狐族精炼烟花,看似只有一小瓶,其实里面的空间大得异常,而且高度凝炼,其效果远超一般的烟花。
中军统帅贺北方,不,此时他是林苏!
林苏在李炽以及朝中百官视线之下,悄声息地布下了天罗地网!
又是一次变阵,三十万大军将李炽所在的阅兵台围在核心……
突然,林苏手中大旗猛然举起:“杀!”
三十万大军兵旗同指阅兵台!
李炽猛然一惊,他身边的御林军大统领厉目陡然睁开,金光四射……
轰地一声,军旗吐出恐怖的杀机……
最前面的一排御林军灰飞烟灭!
大统领一声大吼,震动天地:“铁血军团反叛……”
叫声还在空中传扬,林苏大旗一挥,铁血军团如同潮水一般涌向阅兵台……
李炽大惊失色:“大胆贺北来!立即住手!”
“哈哈!”
林苏仰天大笑:“李炽!草原十八部,凭什么六百年来,都只能你白狼为尊?杀!”
李炽心头大跳,草原十八部,凭什么你白狼为尊?这些年来草原各部反叛者也屡屡有之,每次采用的口号都是这个!
难道今日之反叛,也是草原十八部的反叛?那么,能够左右铁血军团的人,只能是……北王郑原!!
杀声大,铁血军团以完全不可阻挡的方式,横扫外围御林军,只片刻时间,外围御林军七零八落。
所有大臣全都惊呆。
所有使节也全都惊呆。
他们身处浪潮之中,深切地感受到铁血军团恐怖至极的军威,这些军士个个如同疯了一般,悍不畏死,哪怕没有兵法,依然如同群魔同出囚笼……
李炽一双厉目陡然落在北王郑原的脸上:“郑原,你竟敢……”
“陛下!”
郑原嗵地一声跪下:“此绝对不是微臣主导,微臣……”
他霍然回头:“贺北来,本王命你立即住手!”
贺北来,原本就是他的爱将,贺北来手下的将士,十有八九来自他的辖区,贺北来在阅兵式突然来这一手,他的嫌疑最大,所以,他必须第一时间叫停这场叛乱,用实际行动证明他的清白。
“王爷尽放宽心!”
林苏道:“末将已经掌控全场!”
外围铁血杀伐,金铁交鸣,但阅兵台上,却是鸦雀声!
今日之反叛,真是北王郑原主导的!
因为铁血军团首脑当面承认了!
王爷尽放宽心,末将已经掌控全场……
这不是承认又是什么?
铁证如山!!
北王郑原大脑一片迷糊,我……我没有这个指令!
难道说,我前些时日跟贺北来交待的事情,让这个混球理解了意思?我是有让他表忠心的意思,但我绝对没说过在阅兵式上干掉李炽,我来取而代之,皇图霸业不是这么玩的,得徐徐图之……
林苏大旗一振,他的声音传遍全场:“各位朝官听着,北王仁慈宽厚,治国有术,把控北原之地,北地之强横有目共睹,当前大隅,李炽能,面对大苍兵败如山倒,岂堪为君?若我王为君,又岂是这般模样?今日我王欲图大事,愿追随我王者,跪地而降,可免一死,顽固到底者,杀赦!”
朝官心头大动……
外围铁血军团已经合围,三十万啊,大家已经亲眼见过这支铁血军团的强横实力,四面合围之下,里面的人哪有生机?
不如降了吧……
竟然真的有人跪下,这一跪下,北王郑原内心翻江倒海,要不,真的将就?
目前大概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好的改朝换代机会……
他内心一片纠结之际,李炽手中的皇印陡然一亮……
轰地一声,北王郑原全身化为血雾……
十多个跪下的朝臣也全身化为血雾……
众位朝臣心头大震,他们差点忘了,还有皇印!
皇印之威,可不仅仅是在朝堂之上,它之威,更在战场!
外围纵有铁血军团三十万,但他们也有八万御林军,虽然只剩下五万了,配合皇印,配合各位朝官的大儒战力,也未必不能尽斩叛军!
现在北王已死,叛军群龙首……
“尽杀!”
李炽脸色铁青,手中皇印猛然一亮,映照整座战场!
林苏手中的大旗哧地一声破成碎片,林苏本人后退百丈开外!
众臣一声欢呼……
然而,外围的铁血军团依然在疯狂拼杀,没有军阵,他们一个个全都成了疯子……
李炽的皇印之光映入御林军,仅有的四万御林军组成军阵,跟铁血军团的单兵展开了猛烈至极的厮杀……
众位朝臣此时也参战了,文道战力满天飞……
李炽目光抬起,射向林苏所在的方位……
御林军统帅飞身而起,射向林苏,哧地一声,林苏所在的平台被一剑荡平,两条人影卷入战场,一场血腥至极的对拼,御林军统帅左臂被斩,而林苏,被他一剑削掉了脑袋……
不!
真实的情况是,贺北来被他一剑削去了脑袋。
林苏的元神声息地进入草丛,消于形。
战斗还在继续……
三十万铁血军团哪怕没有战旗的牵引,哪怕没有统帅的指令,依然陷入疯狂,不死不休。
四万御林军有兵阵和皇印加持,硬生生拼掉了十多万铁血军团,但御林军终究也打没了。
几百个修行宗门长老出现,阻止他们的弟子,但是,这些弟子疯起来,连他们都砍。
最终,长老们也没了。
文道大儒们上,数百朝臣折损几十个,还是没能挡住,李炽亲自上,皇印一出,化为金龙,金龙仰天一声怒吼,最后的数万人几乎在同一瞬间化为血雾。
李炽久久地看着手中的皇印。
下方残留的几百人面面相觑。
全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就是正月二十的阅兵式?
一场阅兵式,旨在向九国十三州宣告大隅军事的强势崛起,但是,一场叛乱,三十万铁血军团一战尽没。
连带八万御林军也没了。
高高在上的皇朝大臣们,死了近百人。
连陛下,都遭受了平生至险!
这是向天下传递了个啥啊?
这是丑闻!
天下间最大的丑闻!
李炽脸色之青,宛若要滴出青水,他的手慢慢抬起:“传旨!中原军赴北原,郑原一系,九族同诛!不准遗漏一人!”
城外一场血战,阅兵式瞬间面目全非。
但城里,却在享受一场盛宴,什么盛宴?论道之盛宴。
一般老百姓原本不懂什么论道,哪怕有机会听闻大儒论道,也根本听不明白,只能感受文道光芒流转全身的快感,只能看看论道带来的圣道奇观在他们面前展现。
但是,今日情况大不同。
林苏之论道,跳出了寻常的论道,言语并不深奥,但道理却是真正的拨云见日……
军人之忠,忠于军令。
士人之忠,忠于圣道。
官员之忠,忠于国家。
民众之忠,忠于自己内心的良知坚守,是非判断。
所谓,忠于道是忠,忠于国是忠,忠于民是忠,忠于本心亦是忠!
哧地一声,青莲弥漫,桃李天下!
他达到了桃李天下的论道高境。
“桃李天下!”
城中酒楼,一个老者长长叹息:“大学士失算也,本想以一场忠之论道,让此子跌落神坛,岂料反助他一论扬名,从此大隅京城,怕是有万千学子,视此子为道师!”
“敌国宗师,成我大隅学子之道师,何其悲也!”
另一名老者亦叹息。
“两位宗师,弟子觉得……弟子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旁边一名白衣书生道。
“哦?你且道来!”
那个白衣书生站起,施了一礼道:“两位宗师可曾听出端倪?此子之论忠,有忠道、忠国、忠民、忠己,却唯独没有忠君!”
两名宗师相顾失色……
是啊,他通篇论道,就根本没有忠君这个字眼。
借论忠之机,暗行忤逆之事!
此为大逆不道!
旁边一名老者缓缓站起,背对众人遥望窗外:“老朽倒觉得此论精辟非常!士子忠于道,官员忠于国,民众忠于本心,何其深刻也?相反,忠君,其实忠的非是一张龙椅,且不管这张椅子上坐的是何许人!”
“正是!”
他旁边另一名老人也站起来,同样是背对众人:“多少奸雄乱世而起,双手染血,杀戮横流,若必须让天下人尽忠,那些被奸雄所杀之人的后辈却又如何?向杀祖、杀亲仇人尽忠么?此与圣道中的‘义’与‘礼’如何兼顾?是故,忠于道可,忠于国可,忠于民可,忠于椅子,呵呵,可笑至极!”
两人一声长笑,踏空而去,他们的身影一出窗户,突然消失得影踪,似乎一步踏入了另一个世界。
身后众人大惊,文界?
即便不是文界也是半步文界!
大隅文道能达到这种境界的可没有几个,会是谁?
“林苏前些时日拜访过两个人,此二人……”
话题到这里戛然而止,这些大人物,可不能随意非议,尤其是涉及最敏感的话题。
但众人心中还是植入了一颗怀疑的种子,林苏前期拜访过李济生、周义,跟这二人相交有些说不清,如果真是他们二人前来策应林苏,那大隅文坛,事实上已经撕裂。
今日前来的两个老人,是不是他们?没有人能定论,因为文道修为到了他们这种境界,来影去踪,而且还能够随意改变面貌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