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后面的假山上,黑暗的深处,周铎眼神复杂的看着周稚京。
今日的新郎官染了满身的酒气,看起来一副混不吝的模样儿,眼底确实一片清明。
他看着林子里脚步婆娑,脊背却挺得笔直的背影,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此刻被打碎了。
周稚京:“沿路的佣人可都支开了?”
周铎点了点头:“将军放心,今晚侧夫人出门的事儿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做的很好。”周稚京点了点头,直到那道背影消失不见,他才堪堪将目光收了回来。
晃了晃手上拎着的酒壶,还剩了个底儿,周稚京仰头对着月光喝光了剩下的酒。
浓烈的白酒顺着嘴角滑过喉咙,在月光的照耀下滑进衣领的深处。
“周铎,去,去传个话,就说我喝多了,被前院的宾客缠的脱不开身,然后嘱咐下人们给侧夫人准备洗澡水,就说婚礼繁杂,让她先行休息,我随后过去。”
周稚京的妥帖刚好解了江浸月的困。
舒望端着手里的芙蓉玉素糕吓得脸都白了:“姑娘,您这是怎么回事?”
江浸月没说话,看着那桶水像是看见救命稻草一般,整个人溺了进去。
舒望见她这副模样,撇了撇嘴,眼眶又红了起来。
“姑娘,是不是五爷?”
江浸月闭着眼睛,在蒙蒙水汽中点了点头,她的声音沙哑,充满了疲惫:“今日之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将军那边,至于五爷,你不用害怕,我自有应对之法。”
五爷不仅仅是江浸月的噩梦,也是舒望的噩梦。
这个人连同他的代号就像是穿肠毒药一样,主仆二人都是避如蛇蝎,谁也不肯再开口提及。
说被绊住,周稚京还就当真喝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才回来。
一身酒气的撞进来,江浸月就算是不醒也得醒了。
好在她已睡了大半夜,也算是养回了些精神。
“将军怎么喝成这样?”江浸月拢了拢衣衫,生怕被瞧见身上的淤伤。
好在周铎是个规矩,从始至终眼睛就一直盯在地上:“军中同僚众多,又多是些好热闹的糙汉子,将军一时挣脱不开便被绊住了,夫人莫怪。”
江浸月从他手上接过周稚京,小心的搀扶着。
“不妨事的,周副将忙了一天也累了,快回去休息吧,将军这有我呢,我会照顾好将军的。”
周铎出去的时候顺便拽走了在廊下守夜的舒望。
“今日当着我值班,你拽我做甚?”舒望正打着盹儿,一脸懵的看着周铎。
周铎无奈的看着这丫头,脚步越发的快:“你懂不懂什么是新婚夜啊?快走吧,别在这碍事,再说了这可是将军府,能出什么事儿?!”
周铎不亏是跟了周稚京多年的副将。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也不打扰着周将军饱暖思淫欲。
他一把将江浸月拽住,环着她不堪一握的细腰,二人双双跌进软和的床榻中。
月影沙制成的床幔被两人折腾着一道道的散下来,阳光透过纱幔勾勒出曼妙的人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