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婶子愣了半天没说话,磕磕巴巴出来一句,“你...你这小同志咋这么凶”
“我已经够克制的了”程秀冷笑,“崩溃成这样都没嘎人,凶一点怎么了。”
这是心里话。
她没崩溃到嘎人,周围的人都得感恩她。
大厅里安静如鸡。
劳务服务公司窗口的人喊她来时语气都放轻了不少。
“同志你好”程秀客气上前,“我想咨询办车棚该要啥手续。”
桌子后的女同志只是问了句要在哪经营,一听是在自家院子有点摸不准,喊了个年纪稍大的女同志过来,小声嘀咕说;“按理说应该交道路费,她在自家院子里安的自行车棚咋收费?”
不收吧,谁开自行车棚都得缴费,就她不缴费,那以后不得乱套了。
收吧,这又是在自家院子里头,感觉也不对。
“同志,怎么想在自家弄车棚?”
程秀正认真听那两人说话,下意识朝侧边搭话的女同志瞧去。
对方一头的齐耳短发,的确良衬衫配涤卡长裤,说话时露出一口四环素牙。
两人不认识,但程秀却知道对方是孙县长家闺女,叫孙莉莉
本地就三个国营饭店,县长一家来店里吃饭时她见过。
程秀如实说:“我家院子有一小块空地,而附近就是个糖厂,到时候开了自行车棚可以让人把车停里头。”
要是别人,话说到这也就满当了,程秀想了想却又加了一句,“当然,我不是为了开车棚。”
孙莉莉果然一怔。
程秀接着道:“公家规定车棚都是五分钱一辆车,没利润。”
孙莉莉下意识给亲爸辩解,“甭说本地,就是外地停自行车也是五分钱一辆。”
虽开放私人承包自行车棚,但要敢涨价就等着上百倍的罚款。
“像我家只能停十几辆自行车,按理说是要赔死的。”程秀把早就算好的账说给县长家闺女听,“一平方米得缴纳一毛钱的道路费,但两辆自行车就得占据两平方米,也就是停两辆自行车就得给公家缴两毛钱,但按着公家规定来收费,两辆车只能收费一毛钱,所以还得赔上一毛钱,但也不是挣不了钱,一来职工一辈子都在同家单位干活,包月的可能性极高,二来因为是在家里,所以车棚饶是安装个灯泡,用的都是家用电。”
工业电贵啊,利民国营饭店用的就是工业电,居民用电一度是一毛六分四厘,但工业电还得翻好几倍。
这会两人已经到边上说话,孙莉莉莉悄咪把程秀的话往心里头记。
自家经营的车棚需不需要缴纳道路费,还有开业以后,从家里拉电给车棚照明能不能算民用电,这都得回去跟做县长的亲爸说一声。
她思想开小差没跟上程秀的节奏,猛然听见人从车棚转到房子后一怔,“什么?”
程秀重新给人讲,“我还有间九平方米左右的小屋子,等利用自行车棚吸引来人流以后,那间小屋子可以做一间小餐馆,早饭卖卖包子馒头啥的,人家来停车的时候可以顺道买了早点再走。”